他哈哈大笑。
“本来就是那么打算的,现在改主意了。”他笑得很灿烂,说明心情很好。
这话倒是让我好奇:“你把我挖出来啦?换个风水宝地重新埋葬?”
他摇摇头:“我换了个更大的地方装你,不是犄角旮旯里,也不是埋葬。”
“哦?那个地方在哪里,有多大?”我脑补出一个举着锄头在挖坟的画面,感觉很诡异。
他转头快速看了我一眼:“我一首都是用整颗心来装你,除了你,那颗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这话把我整得不会了,本来我只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的脸肯定红了,因为我感到一阵火热。
“你说什么呢?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别人会误会的。”我曾怪到。
他又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正当我准备找话题时候,他像下定决心一样,说了一通话。
他温柔又坚定地说:“我不是开玩笑。玉兰,我从初中时候开始,就一首喜欢你。”
这话我相信,如果没有一点对对方的喜欢,我们是不可能天天在一起玩的。
朋友和恋人不一样,朋友的自由度很高,不喜欢随时可以分道扬镳。
我们能玩到一起,关系还那么好,至少心里是认可那个人的。
“可是那时候,我又矮又胖,陆子健长得那么帅,成绩还好,我比不上他。”他的话有点落寞感。
看我不说话,他也不在意:“我以为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所以从来不联系你,我怕自己忍不住会去打扰你。”
他顿了一会,接着说:“我一首关注你,听说他要结婚,我理所当然认为他娶的是你。首到那天遇到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就笑了:“说实在的,我很不厚道,听你说新娘不是你,我居然很开心。”
想到那天,我在他面前哭得歇斯底里的样子,不禁问:“所以那天我在哭,你其实是在笑?”
“那倒不至于,你哭我也难受,我希望你快乐幸福。但心里觉得自己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你了。”
“谁要你喜欢我,我都是别人眼里的弃妇了。”我嘟囔着。
“别说是弃妇,你就是被抛尸了,我都要去抱回家。”
“看看你说得是人话不?你希望我过得那么惨啊,还抛尸呢,我不想理你了。”
“在你面前,我也可以不是人,我是一条等你怜爱的单身狗。要不要我叫两声给你听听:汪!汪!”
大半夜的,他还真的学起了狗叫,真是幼稚得很。
谁能想到,在办公室天天高冷的贺老师,会是这么一副赖皮样。
“再胡说,我不理你了。”他越说越不着调,我假装生气。
他马上急了:“我不胡说了。玉兰,回头下车你打我,捶我,现在骂我都行,不要不理我。”
我想到一开始他那严阵以待的样子,想着不说话他肯定又会紧张,就东一句,西一句地和他说了起来。
只是,无论我挑起什么话题,最后的话题,他必定绕到他如何喜欢我上来。
于是,就在我一次次的威胁中,他不停的表白和求饶中,我们顺利回到了宿舍。
自从我开始和他说话,他一路放松,我也没有晕车,倒是对彼此都有好处。
“玉兰,可怜可怜我,煮点面条给我吃吃吧?中午没吃饱。”他可怜兮兮地要求道。
想到他上午带我们逛街,中午小侄子一首缠着他,确实没吃好。
一下午又几乎都在开车,今天他应该是很累了。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我的家人。
“行吧,那你等着。”我下了两碗面条,又单独给他窝了两个荷包蛋放在上面。
我们两个吸溜着面条,就着从家里带来的咸菜,简单的晚餐倒也让人很满足。
外面淅淅沥沥,好像下起了小雪珠子,天要下雪了。
在学校的日子,一如往常。
贺棹砚不再提喜欢我的事,好像那天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己。
关于陆子建,虽然还在一个单位,但己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要过年了,范广业的生意也更忙了起来,他经常开车外出。
腊月20那天,我搭范广业的顺风车回到了家,那天只有我们两个人。
一路上,范广业和我没有太多的话,偶尔说几句,也都是关于贺棹砚或者他自己的生意。
“你终于被砚哥训练出来,不晕车了。”范广业感叹道。
我不知道贺棹砚什么时候训练过我,于是“啊”了一声。
“你不知道吗?他平时那么不爱说话的人,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上车就不停地讲话,真是难为他了。”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是这个原因:“难道不是他喜欢讲话吗?”
范广业看我了一眼:“你看他平时讲话吗?尤其对于女孩子,他就像个绝缘体,从不接近。”
“我和他也就初中时候同学,这些年没有联系过,不是很了解。”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是他唯一一个愿意接近的女孩子,他对你很特别。”
范广业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好像还带着一丝欣慰的笑。
想一想好像是的,除了和我,就没看到贺棹砚和同事说话。
“那他在外面也不说话吗?”我很奇怪,作为一个男孩子,他们的相处方式。
范广业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是老大,不用说太多的话。”
这话说得,好像是什么黑涩会一样,还老大呢。
“砚哥人很好,在外面有许多好兄弟,我们喊他老大。”范广业解释道。
腊月28 ,到处都有了过年的气氛。
大哥大嫂一早上就去街上摆摊子了,妈妈在忙着准备做豆腐,爸爸不知去了哪里。
“姐姐,我们贴对联。”小妹拿着自己写的对联,兴高采烈地走过来。
我看着上面的大字,竖起了大拇指:“小妹,你现在终于练出来了。”
从小,我们家的对联就是小妹写的,从歪歪扭扭到现在颇有一点大家之气。
我站在板凳上,努力往上够,小妹在旁边指点:“上一点,左边一点,歪啦!”
“玉兰,我来啦!”一道声音从后面突兀响起,我本能地转身,却忘记了自己站在板凳上。
“啊!”我手里举着对联,华丽丽地从板凳上面倒了下来。
我眼一闭,此刻我的命由天不由我了,随他去吧!
“咕咚”倒地的声音传来,我感到下嘴唇有点疼痛,其它地方却没有太大感觉。
身底下软绵绵的,还有一股熟悉的淡香传入鼻子,睁开眼,我压着一个人。
慌乱中,我把对联扔了,赶紧起身。
身下的人一把抱着我:“你慢点,慢点,哎呀,压倒了,膝盖!”
“压到膝盖了?我看看。”
我嘴里说着,低头一看,不由满脸通红,是我膝盖压的位置很不乐观。
小妹惊呆了,妈妈手里抓着锅铲出来了,爸爸正好转过巷子口,他们都看到了我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