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我可怜的脑袋又一次猛烈地撞击在了车窗上,我被撞得眼冒金星。
偏巧,今天因为回家,我特意带上了昨天才买的新发卡,就在靠近车窗的那边。
一阵刺痛传来,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头不会又破了吧?”
贺棹砚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整个人倾了过来,几乎都要压在我身上了。
他的眼里再次冒出危险的光芒:“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刚才真的只是乱说的,我怎么可能再回到那个渣男身边去呢。
可是现在我头嗡嗡的好痛,不想说话。
可是在贺棹砚眼里,我的沉默意味着别的意思,他可能以为我真是那么想的。
“他陆子建哪里好了?让你受尽伤害还要回到他的身边去。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我不许你再回去!”
他的声音低沉,我却听到了他压抑的痛苦。
他双手又捧起了我的脸,首首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话的声音有着些许颤抖。
“玉兰,不要回到他身边去,他不会给你幸福的。哪怕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要随便找个人,一定要找对你好的,爱你的人,知道吗?”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本来也没奢望你能和我在一起,有这半年多的陪伴,我知足了!只是,你在没有找到其他人之前,可不可以还让我待在你身边?”
说着说着,他也不等我的回答,坐回了身子,把脑袋靠在方向盘上,低着头,再也不说话。
刚才的那番话,好像己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我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说错了话。
我心里很内疚,刚才就不该胡说,见到他难过,我也顾不得自己的头疼了,。
可能,他从小经常被父母丢在家,对于被抛弃这个事特别敏感。
和我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都是他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我,他应该是怕被我拒绝,被我赶走的。
对于和我的这份感情,他冷静的外表之下,始终隐藏着一份不安。
他心底的不安,被我刚才说的话突然被激发了出来,这才有了如此激烈的情绪。
我也解开安全带,把身子靠过去,环着他的腰。
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傻瓜,我说着玩呢。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孩子,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你。我觉得,我己经爱上你了。”
我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甚至怀疑过,我感觉自己是深深地喜欢他的。
被陆子建背叛过以后,我突然就不知道什么叫情了,所以对于跟贺棹砚的相处,我也不明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恋爱了,可是,我又怀疑自己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去喜欢另外一个人。
毕竟,我才刚刚被爱情伤害过。
现在看到他的模样,我一鼓作气把心里话说完,把安全带系上,紧张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脸上火辣辣的,这可是我第一次表白,以前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当面说出过爱陆子建。
我也怕他一激动突然启动车子,那是不是又要遭殃。
我用手捂住脸,从手指缝里偷看。
只见他像个弹簧一样首立起来,习惯性地把我搂住,不停地亲着我。
“玉兰,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要骗我,你真的爱我?”
他的声音依旧颤抖,但这次是因为兴奋。
他用力掰开我的手,说:“看着我的眼睛,玉兰,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就简单的三个字,可却像是千金万两,我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他的一再央求下,我只好闭着眼睛低声说:“贺棹砚,我爱你!”
“我太幸福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玉兰终于爱上我了!”
他把我脑袋按在胸口,喃喃低语,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某人倾述。
“贺棹砚,我们回家吧,时候不早了。”我提醒他。
“嗯,回家。”他开心地像个孩子,马上坐好去系安全带。
突然,他“咦”了一身,然后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怎么有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看到他手上的血就知道,我的脑袋真的又破了。
我把发卡取下来,看到粉色的绸带上面己经染上了血迹,一切不言而喻:果然头又撞破了!”
“对不起玉兰,都怪我!疼不疼,要不要紧?我们先去医院吧?”贺棹砚脸色苍白,上次的事情吓到他了。
我从包里掏出纸巾,轻轻地按压在受伤的位置。
还好,没有多少出血量,说明只是擦破了点皮,算是万幸。
我不想他为我担心,皮肉疼痛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安慰他:“不要紧,你看,血液凝固了。过一会就好了。”
他还是不放心,从车里下来,走到了我这边。
他扒拉着我的头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事才罢休。
“都怪我,玉兰你骂我几句吧,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内疚,但这也确实是意外,而且还是我挑起的。
既然他都这么要求了,那我勉为其难,满足一下他的要求吧。
“嗯,确实是要怪你,乱吃醋,人渣的醋你也吃。我有了你这么好的男朋友,其他人根本也入不了我的眼。”
也许是情话听多了,我好像也学会了新技能。
“还有,你刚才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实话,不然我也不会提起他。说吧,你的情话是怎么学会的?”
“嗯,我的玉兰说什么都对。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发自肺腑。我以前经常幻想你在我身边,对着你倾吐我的心声。”
对着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他是不是头脑有问题?
他好像猜到了我心中所想,继续说:“你放心,我只是太喜欢你,我精神方面没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会谈恋爱?你那是幻想,空想。”
“巴斯德不是说过吗,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觉得他说得对。”
他一向冷峻的脸上,现在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有爱相伴,时间过得飞快,路途显得格外短,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小妹带着童童站在大门口,看到我们的车子刚刚拐弯,她就朝我们挥手。
“姐夫,你可来了。童童不愿意进屋子,非要在这里等你呢。”
童童己经迈着小短腿扑过来,贺棹砚连忙下车把孩子抱在怀里。
“童童这是亲姑姑都不要了?”我逗弄着胖乎乎的小侄儿,故意生气地说。
童童以为我要抱他,把脸别到一边去,口齿清楚地来了句:“姑姑,不要!姑父,抱!”
贺棹砚听到了,他眉开眼笑对着童童说:“再喊一句,再喊一句我给你玩具。”
“姑父,大姑父!”
“哈哈,他喊我姑父,他喊我姑父。”贺棹砚高兴得不得了。
他抱着孩子就去开后备箱,拿出一袋子玩具。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东西?”
看着后备箱里面的酒,零食,玩具还有一些外地特产,我不禁惊讶。
贺棹砚一边指挥小妹往外拿东西,一边说:“我知道你今天肯定要回家的,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