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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的指尖在武媚娘羊脂玉般的颈项流连，沉水香温润的烟霭突然炸开硫磺的锐利。他瞳孔收缩如针尖，拇指瞬间卡住她喉间要穴，玉扳指在烛火下折射出森冷寒光："暹罗腐心草的酸腐气，当朕的鼻子是摆设么？"
铜雀衔环香炉突然发出"喀"的异响，鎏金炉盖在青烟中轻轻震颤。武媚娘喉骨在压迫下发出细碎的咯咯声，染着朱红凤仙汁的指甲却如蝶翼轻颤，指向角落垂首的李慕云："陛下...咳咳...闻得出腐心草，可识得这哑奴从龟兹带来的...曼陀罗种？"
李治的龙纹广袖带起疾风，三指钳住她下颌猛地转向阴影处。禁军统领的绣春刀应声出鞘三寸，寒光映出李慕云麻衣下渗血的绷带——那下面蜿蜒着未愈的刺青，形似龟兹古卷中的曼陀罗图腾。
"沉水香遇曼陀罗则成阴阳引..."武媚娘突然轻笑，唇齿间溢出的血珠坠在李治手背，"昨夜子时燃香，臣妾可是瞧见太宗皇帝在昭陵对陛下...摇头呢。"
佛龛下的银丝炭骤然爆响，飞溅的火星中，李治瞥见武媚娘发间金步摇微不可察地颤动。九鸾衔珠的簪头缝隙里，数条碧色蛊虫正顺着龙袍暗纹游向他的腕脉。
"好个通阴阳！"李治突然俯身贴近她耳畔，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喷在染血的珍珠耳珰上，"那爱妃可曾预见——"他猛地扯开她织金衣领，"今日紫宸殿要见的是谁的血光？"
李治突然俯身深嗅，龙涎香混着蛊虫的腥气喷在李慕云脸上："西域曼陀罗遇热则幻，你倒是说说——"他猛地扯开武媚娘的衣领，"爱妃昨夜熏香时，可瞧见朕的江山了？"
佛龛下的银丝炭突然爆出青莲状火星，灼热的灰烬裹挟着曼陀罗花粉在殿中翻涌。李慕云瞳孔倒映着诡异的一幕——武媚娘发间九鸾衔珠金步摇暗格悄然开启，数条碧玉般的蛊虫顺着龙袍云雷纹游走。李治腕间青筋暴起时，那些蛊虫竟如墨汁入水，消融在跳动的血脉之中。
"此花又名醉仙桃。"武媚娘突然擒住帝王的手掌按向心口，织金诃子下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李治掌心，暗红血珠在龙纹间勾画出龟兹密宗的卍字符，"玄奘法师取经时，在摩揭陀国见过此花吞噬整支商队..."尾音陡然化作气音，李治的龙涎香突然混入雪松燃烧的焦味。
禁军统领的刀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鎏金刀镡映出李慕云腰间陶罐的异变——龟兹彩陶表面渗出荧蓝汁液，竟与殿中经幡上的孔雀石颜料产生共鸣。李治冕旒十二旒白玉珠相互撞击，碎裂的玉屑如星雨坠落："好个醉仙！昨夜子时推背图无风自动，第西十五象'双羽西足'的谶言下，分明洇着曼陀罗汁！"
突如其来的龙纹广袖掀起腥风，李慕云被扼住的脖颈撞向陶罐裂口。血珠与荧蓝花粉相触的刹那，幽紫火焰中浮现出则天门上万民朝拜的幻象。李治的瞳仁里，武媚娘十二重华服化作赤金龙袍，额间花钿正裂变成璀璨的日轮。
"好个化日吞天！"帝王嘶吼震落梁间积尘，却见武媚娘反手掀翻鎏金狻猊香炉。滚烫的沉香木炭引燃《大云经》梵帛，火舌舔舐着西域进贡的孔雀尾屏风。在裴炎劈开燃烧的经幡时，武媚娘染血的指尖将花粉弹入醒酒汤，唇形无声开合间，李慕云读懂了那个以血写就的"曌"字。
紫宸殿藻井投下的月光突然扭曲，武媚娘发间金步摇折射出妖异光斑。李慕云袖中玉簪泛起寒芒，瞥见李治太阳穴处浮现出曼陀罗状青纹——那正是百会穴蛊虫游走的轨迹。
紫檀案几上的鎏金狻猊香炉轰然倾覆，暗红炭火如同挣脱牢笼的赤蛇，在绣满《大云经》梵文的经幡上蜿蜒游走。武媚娘广袖翻卷间，一捧青灰色花粉如月下流沙，精准落入李治案前那盏错金夔纹醒酒汤。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掠过李慕云的手背，唇畔朱砂在烟雾中翕动："双日现世时——"
话音未落，禁军刀己劈开重重帷幔。刀锋折射着燃烧的孔雀石颜料，在少女宦官脸上投下森冷蓝光。李慕云踉跄后退时，瞥见武媚娘发间九鸾衔珠金步摇正逆向旋转，暗格中碧色蛊虫顺着她耳后血脉钻入肌肤。
"护驾！"禁军铁靴踏碎满地玉珠的刹那，李治突然扼住自己咽喉。帝王冕旒上的十二旒白玉珠剧烈震颤，竟从七窍中涌出带着透明翅膜的蛊虫。那些拇指大小的异物在月光下振翅欲飞，翅脉间流淌着曼陀罗花的荧蓝汁液。
武媚娘扑跪的动作堪称凄绝，石榴裙在琉璃砖上绽开血莲："陛下万乘之躯，怎容西域妖人戕害！"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李治人中，却在众人视线死角，将半枚玉簪推进帝王枕后穴位。发间金步摇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龙袍，数条蛊虫顺着冕旒金线钻回耳道。
太医署丞的皂靴刚跨过门槛，就看见惊悚一幕：李治突然睁眼，瞳孔里盛开着曼陀罗状血丝，口中吐出的不再是蛊虫，而是混着金粉的诏书残片。武媚娘腕间翡翠镯撞在醒酒汤碗沿，清脆声响中，没人注意到最后几粒花粉正溶于李治嘴角血沫。
"昭仪娘娘当心！"禁军的刀锋悬在武媚娘咽喉三寸处，却见李治青紫的嘴唇突然翕动："媚娘...救..."帝王的手死死攥住她衣襟，在织金鸾凤上留下带血的指痕。太医们冲上来灌下解毒汤时，武媚娘垂首掩住唇角冷笑。
李慕云被飞溅的炭火灼伤手腕，踉跄后退时踩塌了殿外松软的菜畦。腐叶与泥土的腥气中，他的指尖突然触到某种冰凉硬物——半截青灰色的指骨穿透土壤，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西域朱砂。
他扒开潮湿的菜根，月光下赫然露出具覆着铜绿的骸骨。尸身胸骨间嵌着枚鎏金徽章，纹样竟是玄武门城楼与北斗七星交叠之形。当他的血珠顺着伤口滴落徽章凹槽时，青铜表面突然浮现龟兹文字，在血珠浸润下逐字化作篆书："天枢贪狼主杀，摇光破军掌劫"。
夜空陡然降下七道紫电，李慕云仰头望见自己的血雾在云层间游走，竟勾勒出北斗七星轮廓。天枢星位对应的光斑里，隐约浮现出长安城舆图——大明宫含元殿的位置，赫然插着柄滴血的凤头金簪。
"救...救..."李治沙哑的嘶吼穿透窗棂。李慕云转头望去，帝王正用嵌着玉扳指的拇指抠挖自己咽喉，龙袍领口己被撕成碎帛。更骇人的是那些暴突的血管，此刻竟在皮肤下扭结成"曌"字笔划，仿佛有无数细虫在皮下书写。
武媚娘跪坐在琉璃地砖上，十二破石榴裙像泼开的鲜血。她假意去掰李治手指，袖中金簪却顺势划过帝王腕间商阳穴。当第一滴龙血渗入簪头曼陀罗雕纹时，殿内所有烛火突然转为幽蓝，将她的影子投在《大云经》屏风上——那分明是戴冕旒的帝王轮廓。
"快看天上！"禁军中突然爆出惊呼。北斗七星竟开始缓慢旋转，天枢与摇光二星爆发出妖冶红光。李慕云怀中的徽章突然发烫，尸骸指骨间那张泛黄字条无风自燃，灰烬组成的新字在虚空闪烁："荧惑守心，紫薇易主"。
佛龛下的银丝炭再次炸响，这次飞溅的是裹着孔雀石粉末的火星。李治突然停止挣扎，布满血丝的眼球凸出眼眶，首勾勾盯着武媚娘发间金步摇。九鸾衔珠的暗格里，最后一条蛊虫正将尾针刺入她耳后风池穴。
当紫宸殿传来子夜钟声时，北斗七星的光束突然汇聚在武媚娘眉心。她染血的唇角扬起惊心动魄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