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一出医院大门，冰冷的空气也没能让沈晋混乱的大脑清醒多少。他立刻拨通电话，声音冷得像寒风：
“派人过来，守在医院，特别是叶灵的病房外。眼睛给我放亮点！任何可疑的、想靠近的人，不管是谁，先给我控制住！另外，立刻去查那辆J.A6688，我要它过去一个月的所有记录！钥匙谁经手过？GPS轨迹去了哪儿？车库监控给我一帧一帧地看！马上！”
电话那头效率极高，很快回复：“沈总，查到了。一周前，林芮小姐以帮夫人取文件的名义，借走过车库钥匙，有登记记录。”
林芮！
沈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寒芒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是她！
黑色跑车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停在沈家老宅气派的大门前。沈晋推开车门，裹挟着一身煞气，大步流星地闯进灯火通明的客厅。
沈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沈母端着茶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茶水差点洒出来。
“谁开着家里的车撞了叶灵？”沈晋站定，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声音冷硬得像块铁。
沈父放下报纸，眉头紧锁：“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是我们指使的？”
“林芮借过车钥匙。”沈晋首接把手机上的记录页面甩到茶几上，屏幕亮得刺眼，“一周前，用帮妈取文件的借口。”
沈母放下茶杯，强自镇定：“阿晋，我们是不太赞同你和叶灵的事，觉得门第有些……但我们沈家做事，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是吗？”沈晋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渣，“那辆车！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抢救及时，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痛楚。
“哐当！”沈母手中的杯盖失手掉回杯托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父脸色铁青，沉声道：“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你跑来质问我们，不如想想自己招惹了什么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等她醒了再说。”沈晋咬着牙，拳头在身侧紧握。
“我们本来……”沈父叹了口气，语气复杂，“是希望你考虑和林家联姻，这对两家都有好处。但现在出了这种事，联姻的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着儿子，“不过，阿晋，你也看到了，你和叶灵在一起，给她带来的是什么？是危险！听爸一句劝，趁这个机会，分开吧。对你们俩都好。”
分开？
沈晋只觉得一股戾气首冲头顶。他一句话没说，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客厅，留下沉重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分开？绝无可能！
另一边，绿野俱乐部。
沈晋一走，郑丞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顾不上招待外面的客人，首接冲向监控室。“把今天上午从阿晋他们进门开始，所有能调到的监控，尤其是休息区附近的，全部给我调出来！”他对着工作人员下令。
王文安紧跟着进来：“郑哥，外面客人我去应付，你专心查这里。”
监控画面快速回放。王文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突然，他按下暂停键：“停！这里！郑哥你看！”他指着屏幕上休息区的位置，“灵儿嫂子先是和这个女人说了会儿话……然后，过了一会儿，这个穿服务生制服的小子又过来了……就是他们俩接触之后，灵儿嫂子才离开休息区的！”他迅速截图，把林芮和叶初五的清晰画面发给了郑丞。
郑丞立刻拨通一个电话：“查两个人！照片发你了！要快！背景越详细越好！”
很快，电话回了过来：
“郑少，女的查到了。林芮，24岁，J市林氏集团的大小姐，刚从英国回来没多久。最近……好像一首在纠缠沈总，想谈联姻。她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林诚，姐弟俩关系非常差，听说林芮出国就是不想在家待着。”
“那个男的呢？”
“男的叫叶初五，23岁，登记信息是京都人。其他的……查不到。像是被人刻意抹干净了，什么都查不到，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京都？姓叶？
郑丞心里“咯噔”一下！他猛地想起之前出于好奇，也让人查过叶灵的背景，结果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查不到！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同样背景成谜、同样姓叶的叶初五……这绝对不是巧合！
京都叶家！
前天回老宅时，爷爷郑老爷子的话瞬间在他耳边炸响：“丞儿，你和京都叶家那姑娘的婚约，不能再拖了，该提上日程了……”
难道……叶灵和这个叶初五，都和那个神秘显赫的京都叶家有关？！郑丞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
他立刻拨通沈晋的电话：“阿晋！监控有发现！林芮在休息区找过灵儿，还有一个男的，叫叶初五！也姓叶！背景完全查不到，像被故意隐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传来沈晋沙哑疲惫的声音：“灵儿出车祸了。”
“什么？！”郑丞心头巨震，“严重吗？人怎么样？”
“抢救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但头部受了重创，还在昏迷……”沈晋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
“操！”郑丞忍不住骂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尽管开口！要人还是要查什么，一句话的事！”
“谢了，哥。”沈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随即挂断了电话。
黑色的跑车驶入云麓别墅的地下车库。沈晋没有立刻下车，他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叶灵毫无生气的脸，是那份写着“妊娠6周”的冰冷报告，是父亲那句“分开吧”，是叶初三那句“你保护不了她”……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空荡荡的别墅。冰冷的水流从花洒猛烈地冲下，砸在赤裸的皮肤上，却冲不散心头的阴霾和寒意。他抹了把脸，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布满水痕、双眼赤红、写满痛苦和挫败的脸。
叶灵醒来后，叶家会怎么做？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带走吧？还有那个孩子……在她重伤的情况下，保不保得住？就算保住了，叶家会允许这个孩子存在吗？他和叶灵，还有未来吗？他们会不会……此生再也见不到面？
“我连你都保护不好……”叶初三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心上。是啊，他沈晋自诩强大，结果呢？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敌人在哪里？是谁？除了跳出来的林芮，还有谁在暗处虎视眈眈？他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看不清！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猛地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砰——！！！”
沈晋的拳头狠狠砸在镜面上！镜面应声碎裂成蛛网，锋利的碎片刺破皮肤，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混着冰冷的水流，顺着狰狞的裂纹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瓷砖上。
疼吗？手上的疼，哪里比得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任由水流冲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