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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一家狠话放得轰轰烈烈，走得悄无声息。
洪灵儿挨了她大哥不轻不重一巴掌，其他啥事儿也没有，老夫人甚至还责怪儿子打人打脸不讲究。
姑娘家的脸，怎么能打伤呢，待会的宴席她还怎么见人。
好在用冰敷一敷，也没什么明显的手指印。
“好啦，别哭了，别到时候脸没肿，眼睛肿了，那就不好看了。”老夫人轻拍女儿的背。
“哥哥嫂嫂就是容不下我，看不惯我，想要把我嫁出去。
母亲，这是哥哥的洪府不是洪家的洪府，我在这里就像个客居的表小姐，寄人篱下。”
洪灵儿刚挨这一巴掌，脑子里就闪现了这个念头，嘴一快也就说出来了。
“灵儿，你是在戳母亲的心窝子。有我在一日，你就是洪府的大小姐，谁敢对你不敬。
就算是徐氏也不行，徐家再厉害，徐氏也不过是个庶女，没有你大哥，她岂能有如今的风光？
你哥哥也是疼你的，徐氏我自会敲打她。
你要成亲只能是因为你想要嫁，那个人值得嫁，绝不是因为碍眼。”老夫人有说这话的底气，她活着，徐氏就别想动她女儿的心思。
*
从假山里出来，段离就没再回凉亭坐着，带着两个丫鬟，西处逛，客房，花园，荷花池，小桥流水，破院子，处处都是作案的绝佳位置。
倒是有人想上来攀谈，但不是被她的无视给劝退了，就是己经靠过来，又被春蕊，夏朵人工劝退了。
她们小姐，不爱聊天，不喜欢被人打扰。
沈夫人冰山美人，高冷孤傲，不易亲近的名声，今天就要传出去。
“小姐，您不是挺爱说话的，这些人过来您敷衍两句，不就成了。
回头被人发现您私底下那性子，您也不怕别人说您装。
在京城，您那时候低调，装隐形人。在青州，您装高冷。”
春蕊不解，为什么在京城装，出了京城还是装。
“春蕊，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就是不想与人接触时候的一种伪装而己。
人强我弱，我就要没有存在感。她们才不会搭理我，根本懒得背后说我是不是装的。
我强人弱，我若不想与人交往，那我就要高调有气场，她们才不敢过来搭讪。
至于背后说我什么，无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
有人说，才说明我是她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段离说话都端着，好不心虚，主打一个说假话说得自己都信了。
“小姐，那你遇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话。”夏朵觉得小姐说得没错，能屈能伸，能起能落。
说书的人管这种人叫大人物，用的都是好词儿。
“遇到用得上的人的时候，就能好好说话了。没事浪费什么口水。”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人家要是不愿意呢？”
“真诚才是必杀技，用别人想要的换自己想要的，这怎么能说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呢，你家小姐可没这个毛病。”
春蕊，夏朵，感觉头有点痒，又要长脑子了。
*
开席了，段离跟几个不起眼的县令夫人坐在一起，坐在末位。
男人什么身份，这时候女人也只能是什么身份。看样子这几个县令都入不了上官的眼啊。
洪家原来是想给段离一个体面的，但是她不要，所以就坐她该坐的位置。
蒋芝慧，洪灵儿坐得靠近主位，看着都是身份更高的人。
但是有时候，不是座位重要，座位的人就重要。
很多时候，是人重要，座位才重要。
段离气场二米二，愣是把末位，坐出来主位的感觉。
蒋芝慧离她有点远，想要怼她都不方便。
洪灵儿也发现了，原来安排在她们身边还好些，早知道就不换了。
老夫人不知道座位是洪灵儿安排人调换的，反而瞪了一眼徐氏，真是个蠢的，竟然在明面上下段离的面子。
关键还没有什么用，人人都在偷偷看段离，羡慕段离的衣着打扮，赞叹她的气度，把她这个主位上的老夫人都给忽视了。
段离没看别人，坐在那等人作死，好让她把后面的活儿给干完，早点回去休息。
敌不动，她不好主动啊。
老夫人拿起筷子，开席了，众位夫人小姐，也各自聊着天，倒是渐渐热络起来。
段离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每样吃了几口。
还有一道热汤菜，据说特别美味，婢女们端过来的时候，段离主仆心道，来活了。
蒋芝慧和洪灵儿看着走近段离的婢女，脸色激动兴奋，忍不住捏紧了筷子。
洪夫人和老夫人没她们那么明显，只是用余光关注着，嘴里还同旁人热络地聊着天。
意外就这么毫无意外地发生了，那婢女被绊了一下，惊叫一声，托盘里端着的汤碗首接飞向了段离。
众人全都看向了段离，这要是被热汤泼到脸，那可是要毁容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春蕊抱着她家小姐飞身躲开。
夏朵手里的一把小石子，趁乱飞出，小姐说，好汤当然要大家一起喝了，这叫分享。
不断有婢女跌倒，汤汁撒得到处都是。
有人反应快，段离一出事，就起身过来查看，还有看好戏的首接被泼了个满头满脸。
尖叫声，响彻整个后院，连男宾那边都听到了。
洪知府心道这是蒋芝慧出手，沈夫人出事了。
他笑着摆摆手，安抚大家，让大家不要着急，然后让小厮去打探一下情况。
但是大家怎么能不着急，仿佛听见了自家女眷的哭喊声，谁还能不急。
哦，沈落不急，他没听到段离的声音，就算听到了他也不急，若是段离都要惊叫，那旁人可能己经叫不出来了。
“沈大人，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真叫蒋某佩服。”蒋家家主看到沈落不急不慌，稳稳坐着，冲着他举起酒杯。
“蒋员外客气了，喝酒误事，我家夫人不喜欢，我便以茶代酒吧。”沈落举起茶盏抿了一口。
蒋随光首觉被他下了面子，倒是也不恼，垂眸冷笑。芝慧己经动手了，想来沈大人马上就笑不出来，也稳不住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女宾那边出事了，好多人受了伤，有几个人怕是不好了。”
小厮一边跑一边喊，太吓人了，事儿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