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月亮爬上屋檐时,陈延之还在案板前拨拉算盘。算珠"噼啪"响了半夜,最后一页账本上的墨迹在油灯下泛着微光——这个月的流水,比谣言最盛时翻了五倍。
"小陈啊,你这摊子快挤破头了!"王婶端着半盆洗锅水路过,盆底还沾着今儿个剩下的胡麻饼渣,"昨儿个我亲眼看见,波斯商队的骆驼把石板路都踩凹了!"
陈延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望着墙角堆成小山的空陶碗——那是贵公子们打包烤羊排用的。他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温热的玉坠,这是他穿越时随身携带的唯一物件,此刻正隐隐发烫,仿佛在暗合他越来越清晰的商业盘算。
天没亮透,他就把阿巴斯堵在驼队帐篷前。波斯人正往皮囊里灌马奶酒,见他来了,大胡子笑得像朵石榴花:"陈,是不是想让我的骆驼队帮你运烤饼?"
"比这更大的买卖!"陈延之掏出画满歪歪扭扭店铺的羊皮纸,"您看,西市人多,但巷子太窄。要是在东市、南市都支起摊子,再让您的商队把保鲜的胡麻饼带到敦煌、张掖......"
阿巴斯的眼睛亮了:"妙!我们粟特人有句语:'香气能打开所有关卡。'可这饼过三天就硬得像头......"
"这个您放心。"陈延之神秘地晃了晃手中从系统兑换的青瓷罐,表面刻着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西域符文,"我家传的保鲜法子,蜂蜡裹着乳香熏,再封层蜂蜜水,别说半个月,就是过了玉门关,饼皮还能掰出响儿来。"
晌午,程处默带着满身酒气撞进后厨,腰间的玉佩还挂着半块没吃完的豆腐丸子:"陈兄弟!老子给你找着宝地了!"他抖开张皱巴巴的地契,"朱雀大街拐角的铺面,原是突厥商团的,老子拿两坛葡萄酒换来了!"
陈延之瞅着地契上的朱砂官印,心跳漏了半拍——那可是长安最繁华的地段。他想起昨夜玉坠在掌心发烫,恍惚间看见密密麻麻的建店要诀,此刻化作嘴角的浅笑:"公子说笑了,这等宝地,怕是要拿十车烤羊排才租得起?"
程处默擂了下他的后背:"跟老子谈钱?"他指着地契角落的小字,"每月只需供应十份烤羊排套餐,给老子的弟兄们下酒!"案板上的算盘突然"哗啦"散了架,陈延之看着蹦跳的算珠,忽然想起玉坠里闪过的"贵人相助"西字,这买卖,怕是天注定的划算。
三日后,五味斋门口竖起块新木牌,歪歪扭扭画着个举着烤饼的骆驼,旁边写着:「西市总店·东市分号·南市驿站」。波斯商队的驼铃声中,第一车保鲜胡麻饼启程了,每个油纸包都经过三道神秘工序:先抹一层秘炼蜂蜡,再裹着熏过乳香的桑皮纸,最后用浸过桂花的蜂蜜水封口——路过的老学究瞅见,首叹"此等手段,莫不是得了灶王爷真传"。
王婶摸着新做的分店招牌,突然戳了戳他腰:"小陈,你这是要开'连锁铺子'?跟那聚贤楼较儿?"陈延之望着街上来往的胡商与贵胄,笑而不语。他知道,自打在破庙捡到那个会发烫的玉坠,他的每一步都像被无形的手推着,从烙饼到开店,从保鲜到扩张,连阿巴斯都偷偷跟人说,这小子掌心有朵看不见的火焰,能让面团自己长出滋味。
深秋的夜风里,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吵架声——是阿巴斯在教新厨子辨认肉豆蔻。案板上的面团还在发酵,比往日膨胀得更快,仿佛连面团都沾了他玉坠的灵气。而陈延之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王富贵的算盘还在响,聚贤楼的灯笼还在晃,但他袖口的玉坠又开始发烫,这次,他隐隐看见更远处的敦煌、张掖,甚至波斯的城池,都飘着五味斋的饼香。
那些关于系统、光屏、技能的秘密,都被他埋在心底最深处。外人只道他有神仙手段,却不知,这所有的"神奇",都始于那个穿越而来的清晨,和掌心那块滚烫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