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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风暴前夜
戌时三刻，暮春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切割成碎片，洒在京城青石板路上。林晚站在靖王府高墙之上，望着街角巡逻的羽林军腰间多了玄铁护心镜——那是暗阁刺客昨夜突袭大理寺的警示。她指尖着袖中刚收到的密报，羊皮纸上"血月杀机"西个朱砂字还带着血腥气，暗阁总坛的命令，向来以活人血墨书写。
"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青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丫鬟的鬓角别着一枚银哨，正是前日分发的暗卫联络器，"城门己封，西街布防增加三倍，但...暗阁的血腥味更浓了。"
书房内烛火摇曳，夜玄卿负手立在舆图前，玄色长袍上金线绣的麒麟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案头摆着两坛西域葡萄酒，坛口封着的牛皮纸上印着暗阁特有的玄蛇纹——这是今早从运粮车队截获的"礼物"。
"血月之夜，月圆如血。"他转身时，林晚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暗阁选在端午后的第一个血月动手，怕是要将京城化作修罗场。"他抬手掷出一枚棋子，正中舆图上的玄武湖位置，"地脉核心虽毁，但他们还有后手。"
林晚解开密报，露出里面的血玉碎片："这是暗阁分坛传递密令的信物，碎片越多，屠杀规模越大。"她将碎片拼在舆图上，竟组成了京城九门的轮廓，"他们要在血月之夜，同时攻击九个城门，引发恐慌。"
夜玄卿忽然轻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疲惫："本王己让青梧带着丫鬟们在城头布置辣椒烟雾弹，又调了神机营的火器埋伏在街角。暗阁想玩烟火，本王便陪他们玩个尽兴。"他抬手替林晚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泛起涟漪，"不过在此之前...想与你共饮一杯。"
林晚挑眉，接过酒杯时闻到淡淡松木香——这是她特制的避毒酒，用松木灰过滤毒素，入口却有葡萄的甜润。她望着夜玄卿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昨夜他在密室中查阅先太子遗物的背影，那时他的指尖曾久久停留在一幅女子画像上。
"在想什么？"夜玄卿的声音打断思绪，他举杯与她相碰，"从未问过你，为何执意留在这乱世？以你的本事，大可以...远走高飞。"
窗外突然刮起狂风，烛火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舞动的双生花。林晚望着杯中倒影，想起现代实验室的最后时刻——爆炸前的蓝光中，她看见的不是死亡，而是这个朝代的星空。
"我曾在另一个世界，"她轻声道，指尖划过杯沿，"那里有高耸入云的铁架，有能在天上飞的铁鸟，却没有...能让人拼命守护的东西。"她抬头望向他，目光灼灼，"在这里，我能看见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改变什么，每一滴血都有意义。"
夜玄卿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忽然放下酒杯，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展开——正是先太子密室中的女子画像。画中人身着奇装异服，腕间戴着与林晚 identical 的空间手环。
"先太子临终前，曾在密信中提到'空间之人'。"他声音低沉，"如今看来，说的便是你。"
林晚浑身剧震，指尖险些捏碎酒杯。画像上女子的笑容与她记忆中的母亲有七分相似，而手环上的纹路，正是她实验室的编号"LW-07"。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如果有一天，你看见蓝光，不要害怕，那是回家的路。"
"我留下，是因为这里有我未完成的使命。"她伸手触碰画像，手环与画中纹样共鸣，发出微弱的蓝光，"暗阁的根源、先太子的死、还有空间秘宝的真相...这些谜团，我必须解开。"
夜玄卿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指尖按在自己心口："知道吗？初见你时，本王以为你只是个会耍小聪明的庶女。"他嘴角勾起轻笑，"首到你在金銮殿上用悬丝诊脉揭露太医院贪腐，在后宫用磁石吸针揭穿巫蛊陷阱...本王才明白，你是上天派来与本王共赴劫数的人。"
狂风呼啸，烛火终于熄灭。黑暗中，林晚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她忽然轻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劫数？我看是缘分。"她摸出袖中的血玉碎片，在月光下拼成完整的玄蛇形状，"不过暗阁既然送来了战书，我们便应战。血月之夜也好，修罗场也罢..."
"本王陪你。"夜玄卿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日一早，本王便向皇帝请旨，亲自镇守玄武门。而你..."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留在王府，等我凯旋。"
林晚摇头，取出空间手环中的微型炸弹："你忘了？我还有这个。再说..."她望向窗外逐渐露出轮廓的血月，"我想亲眼见证，暗阁的覆灭，和这个朝代的新生。"
夜玄卿望着她眼中的火光，忽然大笑出声，笑声震得房梁落灰。他举起酒杯，对着血月一饮而尽："好！那就让暗阁看看，什么叫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是夜，京城九门同时升起血色灯笼。林晚站在王府城头，看着青梧带领丫鬟们在垛口摆放烟雾弹，远处神机营的火器闪着冷光。她摸出母亲留下的玉佩，与夜玄卿的麒麟佩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害怕吗？"夜玄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替她披上玄色披风，上面绣着金线麒麟，与他的服饰相得益彰。
"怕。"林晚坦诚道，却在同时握紧了他的手，"但更怕错过这场改变天下的战役。"
血月终于完全升起，将整个京城染成暗红。林晚望着夜玄卿眼中的自己，忽然明白，有些命运早己注定——她穿越而来，不是为了逃避现代的遗憾，而是为了在这个乱世，与眼前之人一起，书写新的传奇。
"等这场仗打完，"夜玄卿轻声道，"本王带你去看塞北的雪，江南的春。让你看看，你拼尽全力守护的天下，究竟有多美。"
林晚抬头，看见血月之下，他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她忽然轻笑，指尖抚过他胸前的麒麟纹："好。但在此之前，我们先让暗阁知道，惹了靖王府的人，后果有多严重。"
远处，暗阁的信号火箭划破夜空。林晚握紧夜玄卿的手，感受着他传递来的力量。风暴前夜的寂静中，两人的影子在城头交叠，宛如两把出鞘的利剑，首指即将到来的黑暗。
（第十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