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乱葬岗的寒风裹挟着腐尸气息，林砚踏过嶙峋白骨，手中紧攥着那本残破的黑蔷薇密典。三日前的那场大火虽然扑灭，但聚丰粮行半数粮仓化为焦土，更令人心悸的是，城中陆续有商贾暴毙，死状皆为七窍流血——正是黑蔷薇密典中记载的"噬心蛊"发作之象。
"林会长果然守信。"黑蔷薇执掌者从枯树后现身，今日她褪去华丽裙装，一身劲装更显冷厉，腰间缠着的黑蔷薇长鞭泛着诡异的幽蓝光芒。她身后，三十余名黑衣人呈扇形散开，手中清一色的新式连发步枪对准林砚。
林砚将密典掷在地上："解药和幕后主使，告诉我。"
女子弯腰拾起密典，指尖抚过烫金花纹："聪明人。不过在那之前，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黑蔷薇能在中原如鱼得水？"她突然抬手，指向乱葬岗深处，"看看谁来了。"
林砚循声望去，瞳孔猛地收缩。数十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缓缓走来，为首的赫然是本该在海战中死去的银色面具人！他此刻己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西方面孔，胸前佩戴的黑蔷薇徽章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自我介绍一下，"男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开口，"我是黑蔷薇欧洲分部的执行官，亨利。而她..."他伸手搂住黑蔷薇执掌者的腰，"是我的妹妹，也是你们口中红蛛的真正创造者。"
林砚只觉后颈的旧伤愈发灼痛，真相如潮水般涌来。红蛛不过是控的傀儡，而黑蔷薇的触手，早己渗透进中原的军政商三界。他握紧短刀，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墨白、墨风带着商盟众人赶到，可对方的火器优势太过悬殊。
"想救你的人？"亨利打了个响指，几名黑衣人押着满脸是血的林鹤年和阿福走出。林砚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只见老先生的衣襟上大片血迹，阿福的左腿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放下武器，不然我现在就让他们血溅当场。"亨利举起手枪对准林鹤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众人惊愕地转头，只见乱葬岗东侧的山体轰然崩塌，露出隐藏在其中的巨大洞穴，洞口上方雕刻着巨大的黑蔷薇图腾。更令人震惊的是，洞穴内密密麻麻排列着上百门火炮，炮口正对准盛京城方向。
"这是我们准备的大礼，"亨利狞笑着，"只要这些火炮齐射，盛京城将化为废墟。而你，林砚，将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一切灰飞烟灭。"
林砚的目光扫过洞穴内的火炮，突然注意到炮身刻着的梵文标记——与他在陈世昌旧宅账本残页上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原来黑蔷薇早己在多年前就埋下了毁灭盛京城的伏笔。
"沈爷，墨帮主！"林砚突然大喊，"带兄弟们去炸毁弹药库！这里交给我！"他不等对方回应，便挥刀冲向亨利。短刀与手枪的交锋间，他瞥见黑蔷薇执掌者正悄悄摸向洞穴内的引爆装置。
沈墨白立刻会意，带着漕帮兄弟冲向洞穴入口。黑衣人纷纷调转枪击，子弹擦着众人头皮飞过。墨风则率领盐帮精锐，用淬毒暗器牵制住外围敌人。一时间，乱葬岗上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混成一片。
林砚与亨利的缠斗愈发激烈。西洋人虽然近战不敌，但凭借灵活的走位和手枪威慑，始终与林砚保持距离。突然，亨利一个侧滚，捡起地上的密典："想要这个？来追啊！"他边跑边朝着洞穴深处退去。
林砚紧追不舍，却在洞穴拐角处中了埋伏。数十个机关弩箭破空而来，他挥舞短刀拼命格挡，手臂还是被射中两箭。鲜血染红衣袖，他咬牙拔出箭矢，继续向前。
当他终于追到洞穴最深处时，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巨大的地下室中，上千个玻璃容器整齐排列，每个容器里都浸泡着面容与红蛛相似的女子——她们胸口都纹着黑蔷薇，却闭着眼睛，如同沉睡的傀儡。
"这就是黑蔷薇的终极武器，"亨利把玩着密典，身后站着黑蔷薇执掌者和被挟持的林鹤年，"这些'红蛛'们被植入了听命于我们的蛊虫，一旦苏醒，足以颠覆整个中原。"
林砚握紧滴血的短刀，目光扫过容器中的傀儡："你们就为了这个，害了这么多人？"
"为了什么不重要，"黑蔷薇执掌者冷笑道，"重要的是，你永远阻止不了我们。"她举起长鞭，鞭梢的毒刺闪着寒光。
千钧一发之际，沈墨白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林兄弟，弹药库快撑不住了！"紧接着，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这是炸药即将引爆的前兆。
林砚心中一动，突然将短刀狠狠掷向天花板的承重柱。石块轰然坠落，洞穴开始坍塌。他趁机冲向亨利，在对方举枪前撞向他的腹部。两人在碎石中扭打，密典掉落在地，被飞溅的石块压住。
"抓住他！"黑蔷薇执掌者挥舞长鞭，却被突然苏醒的傀儡们缠住。原来剧烈的震动意外激活了蛊虫，这些"红蛛"们失去控制，开始攻击周围的一切。
林砚趁机夺过亨利的手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你以为杀了我就有用？"亨利咳着血笑出声，"黑蔷薇的根...在巴黎...在伦敦...在整个世界..."话未说完，头顶的巨石坠落，将他彻底掩埋。
洞穴的坍塌愈发剧烈，林砚在废墟中找到林鹤年，背起老人就往外跑。黑蔷薇执掌者试图阻拦，却被疯狂的傀儡们拖入深渊。当他们冲出洞穴的瞬间，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乱葬岗被炸成一片火海。
黎明的曙光中，林砚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光，怀中的林鹤年己陷入昏迷。沈墨白和墨风浑身是伤地赶来，身后跟着劫后余生的商盟众人。虽然黑蔷薇的核心势力被摧毁，但林砚知道，只要贪婪与野心尚存，这样的威胁就永远不会消失。
"我们回家吧。"他望向远处的盛京城，那里的灯火正在晨光中渐渐熄灭又重新亮起。这场持续数年的较量终于画上句点，但守护这片土地的使命，将永远延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