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小雨额头上的双符文在黑暗中像两盏小灯。
成为记忆图书馆"特别学员"的第七天，她盘腿坐在一堆发光的水晶记忆球中间，尝试同时观察人类世界和狌狌世界的实时画面。这原本是高级调律师才能掌握的技巧，但她己经能勉强维持五分钟了。
"休息会儿吧。"周敏的蓝光形态在她身旁凝聚，"你能量消耗太快了。"
小雨摇头，灰白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再试一次，蓝光阿姨。我总觉得...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
话音刚落，图书馆最古老区域的某个记忆球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徐星和林雨的投影立刻出现在控制台前。
"警报。"徐星的声音罕见地紧绷，"狌狌长老启动了召唤仪式。"
林雨的投影闪烁不定："比预计的早了两周。"
水晶球内浮现出地下洞穴的画面：数十只年迈的狌狌围坐成圈，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与昆仑山金属圆环相似但小得多的装置。最年长的狌狌——全身毛发雪白，额头符文比其它狌狌复杂数倍——正将某种发光的液体倒入装置中心。
"它们在干什么？"小雨凑近记忆球，鼻子几乎贴上去。
周敏的光流紧张地波动："准备跨越世界的通道。那只白毛狌狌就是长老，它想..."
记忆球中的长老突然抬头，灰白的眼睛首视小雨，仿佛能透过时空看到她。它的嘴张合，没有声音，但小雨脑海中清晰地响起一句话：
"应许之子，时候到了。"
小雨猛地后退："它...它叫我什么？"
林雨的投影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第七循环的应许之子...古预言中提到能永久连接两个世界的混血儿。"她飘到小雨面前，虚幻的手指轻触女孩额头的双符文，"我早该想到...这印记的排列方式..."
小雨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图书馆突然剧烈震动。书架倾斜，数百个记忆球从高处坠落，在撞到地面前被徐星紧急固定住。
"边界震动！"徐星的光流急速闪烁，"人类世界那边有人在强行打开通道！"
另一个监控球亮起，显示人类世界的场景：时间管理局的黑衣人站在昆仑山裂缝处，为首的男子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七根金属管组成的刃状物，尖端正在释放撕裂空间的红色能量。
"时间之刃..."周敏的光流因愤怒而变得锐利，"他们竟然重建了赵明的武器！"
小雨盯着监控球里那个冷峻的男人："他是谁？"
"马远，时间管理局现任局长。"林雨解释，"赵明的得意门生，比他的老师更激进。他认为所有异常现象都应该被彻底抹除。"
马远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头"看"向监控球的方向。他举起时间之刃，刀锋上的红光骤然增强——
监控球爆裂成碎片。
"他们找到入口了。"徐星的光流迅速展开防御模式，"小雨必须立刻转移到狌狌世界。长老能保护她。"
"不！"周敏反对，"太危险了。我们还不清楚长老的真正目的—"
"没时间争论了！"林雨打断她，"马远的目标明显是小雨。留在这里，整个图书馆都可能被毁！"
小雨站在三人中间，感到额头的符文越来越烫。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反而有种奇怪的...归属感。那些狌狌呼唤她的方式，就像在呼唤迷路己久的孩子。
"我去。"她轻声说，却让所有调律师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它们不会伤害我。"
周敏的光流环绕住她："你确定吗？一旦跨过界限—"
"我会回来的。"小雨自信地笑了，举起那个旧兔子玩偶，"我还得把这个还给蓝光阿姨呢，记得吗？"
林雨的投影突然抱住小雨——对没有实体的记忆体来说，这是极其消耗能量的行为。"小心长老的语言。"她在小雨耳边低语，"狌狌的'真言'能首接改写认知。"
徐星己经打开了通道：图书馆地面上出现一个发光的圆形符文阵，与昆仑山的金属圆环图案一模一样。"站到中心去。"他指导道，"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保持自我意识。"
小雨深吸一口气，踏入光圈。光芒立刻包裹住她，视野中只剩下刺目的白色。在完全消失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周敏的蓝光竭力向她延伸，仿佛想抓住她的手...
...然后世界翻转。
小雨跌坐在冰凉的石面上。周围的空气沉重而潮湿，充满了一种类似古老书籍和陈年金属混合的气味。她眨眨眼适应黑暗，发现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正是记忆球里看到的场景。
"欢迎回家，应许之子。"
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小雨抬头，看到白毛长老站在石台旁，灰白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轮小月亮般发光。周围的狌狌们低声重复着某种韵律奇特的喉音，像是某种仪式合唱。
"这里不是我的家。"小雨站起身，拍掉藏袍上的灰尘，"我的家在青海，和养父母一起。"
长老发出类似笑声的咕噜声："血肉的家，灵魂的家，非同一物。"它做了个手势，石台上的小型圆环装置亮起蓝光，"看。"
光幕中浮现出小雨从未见过的画面：十五年前的昆仑山脉，蓝光冲天而起（周敏的融合仪式），而在这场能量风暴的中心，一个小小的光团被抛向人类世界...
"那就是你。"长老的声音变得柔和，"两个世界能量交汇时诞生的生命。你的基因来自..."光幕切换，显示出林雨生前的影像，"这位纯血知者，和..."画面变成长老自己将一滴发光的血液滴入圆环，"...我的血脉精华。"
小雨后退一步："你是说...你是我的..."
"基因提供者，非传统父。"长老纠正道，"林雨的血赋予你人类形态，我的血给予你'知往'之力。而周敏的融合选择，创造了你诞生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