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水属性灵纹碰见我的土属性灵纹,就像溪水遇上了土坡一样,被封锁住,你当然会觉得行动不便。”
“只需要我再施招几次,慢慢下去你的水只会不再流动,最终变成一滩可悲的沼泽,再无活水可言。”
乔永昊冷笑一声,转身便朝雨里奔去:“纵使你对我再有克制,今日天公作美,赐予我主场。这么多的雨水,你那一点土能有多大作用?”
老头不做声。
显然乔永昊说的是对的。如果只是两个人的比试,他的“土”必定克制对方的“水”,但是遭遇今日的大雨,过多的水也会过度消耗他的“土”。到时候,被外界加成过的“水”遇上他这个被过度消耗的“土”,胜利的天平就不知会倾倒何方了。
事不宜迟,老头趴地,双手按住地面。他身上的灵纹波及地面,瞬间扬起一阵烟尘,朝乔永昊呼啸而去。
乔永昊转身就跑,可双腿的速度哪有烟尘的速度快,他的全身迅速被黏上了烟尘,烟尘在他皮肤上吸附住水珠,变成黏土,这让他的关节像是被粘合了一样,很难移动。
他艰难地走到雨势大一点的地方,企图让雨水冲刷掉这些泥土。
而老头这低声一喝,掌心合十。与此同时,乔永昊嚎啕大喊,倒地翻滚。原来这黏在乔永昊身上的泥土,竟然也附带了老头身上的灵纹,老头只需一发力,附带在乔永昊身上的灵纹也会对乔产生伤害。
“就是现在,上!”
那边牧东垣早己拿好一根新的竹竿,冲刺着朝乔永昊奔去,乔永昊惊觉躲闪,却己晚了一步,牧东垣充满力量的一刺己经近在咫尺,他只能死扛。
他闷声握拳,在千钧一发之际,汇聚所有灵纹于胸腹。
一阵小声的噗嗤响起,牧东垣顺利把竹竿刺进了乔永昊腹中。他松开双手大口喘息,只是不知道刺进去多少。
可对面的乔永昊却猛地一用力,挥刀咔咔砍下竹竿,一个旋转向前,一刀劈向牧东垣。
牧东垣侧身闪避,可己躲避不及,锋利的刀刃在他腿上划开一道血口。
他捂着大腿,痛苦地坐在地上。
“用烟尘封他双眼!”
老头一个箭步向前,朝乔永昊又发动了一遍烟尘,可雨势太大,这回的烟尘己经没有之前有效了。
乔永昊腾挪到老头眼前,双刀举过头顶。老头见此,使出灵纹贯打地面,震出两块泥土于身前。
噌噌两声,双剑被挡住,哪知底下又一脚踹过来,老头一记闷声,被踢的连退两丈远。
乔永昊几个滚身落地,并没有停下脚步,冲刺着就往街口跑去。
他要逃。
老头起身见势不妙,双手再次拍打地面,用尽全身灵纹之力,震起尽量多的泥块。浸过雨水的土块变成了湿哒哒的湿土,很快捏和成一个泥球。老头双手一合,泥球以箭似的速度砸向乔永昊。
泥球击中了乔永昊的背部,他一记闷声,撞倒在一排卖菜棚内。
老头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他便觉得异常,赶紧前去棚下查看。
之前棚上兜住的雨水尽数倾倒,地上水洼一片,乔永昊早己不见踪影。
无奈摇摇头。老头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一处隐蔽角落,那处留下来一些血迹,看来那人的确受了伤。
另一边的牧东垣咧开嘴笑着。这嘶哑男背弃了决斗的誓言,还笑自己用过卑鄙手段。
……
雨渐渐小了。
“感谢大爷出手相救,敢问大爷如何称呼?”
“嘿嘿,叫我常公就好。”
“小辈万分感恩,不知常公为何出手救我?”
常公不语,走到牧东垣身前,将他扶起来,拍拍干净衣服。
“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说着便带牧东垣朝街道一处走去,牧东垣顺手捡回刚刚丢出的黑隼。二人?拐弯后来到一处旧餐馆前。
看着熟悉的模样,牧东垣吃惊:“这不是我刚才吃牛肉面的餐馆么?”
常公微微一笑,介绍道:“这位是潘掌柜,这位是陈小二。”
潘掌柜和陈小二点头示意。
牧东垣无法合拢自己的嘴巴:“你们都认识吗,你们是一伙儿的?”
常公没有说话,领着牧东垣往后厨走去,穿过后厨,来到后院,又在后院的柴火堆房处寻出一扇偏门,打开门往里走去。
眼前是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走在巷道时候能听见外面街道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竟然有这样一条在闹市里掩人耳目的道路,在外面竟然看不出一丝究竟出来!
然而吃惊的不只是这些。
道路开始往下倾斜,两人又进了一道门,慢慢下了台阶,往下越来越阴暗。
“听说,你跟羽英阁有仇。”常公边下台阶边说。他眼睛不好,走得慢,需要确定踏稳当了之后,才会迈出下一步。
牧东垣自嘲地笑着:“也是被逼的,在比试时候他们三番五次为难我。”
“然后你偏不顺从他们,反而与他们作对。”
“对,最后我是没有拿到入阁袖标,又惹怒了他们,反倒他们追杀。”
“羽英阁啊,从来都是不做人事,空有威凛大名。”
“常公您也与羽英阁有过节?”
常公摸摸胡子:“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与那羽英阁有深仇大恨?”
“百余年来,羽英阁等一众势力崇尚修道者为尊,能武者得天下。而这世上能觉醒灵纹之人并不多,他们把灵纹觉醒之人视为踏向成尊者之路的门槛石,而更多数的没有能觉醒灵纹的民众则被他们称为尘泥贱民。”
在天云帝国,尘泥是上层人对普通平民歧视性的称谓。因为在这个社会,没有灵纹的人,只能做一些重复单调的体力活劳动,卖也只能贩卖一些价格低廉的货物。贱民要开一家店铺,有时候都要找一位通窍灵纹之人撑腰,才能顺利开业。
总之,无灵纹的人一辈子只能呆在底层,终不见天日。那些觉醒了灵纹之人,则是拿到了通往光明大道的钥匙。
二人下到地面。这里是一个地下室,周围点着几把油灯。牧东垣环顾西周,发现自己正处于这地下室的厅堂之内,连接厅堂的还有许多道门。看来这地下室非同一般。
此时一位女人从暗处走出来,她身着淡紫裙袍,脸似一颗的杏仁,眉如远山翠羽,眼有秋水微波,丹唇温润,皮肤红润细腻。身上质朴的穿着丝毫不能掩盖住她华贵的气质。
“这位是庄姐。”常公介绍道,“她会拿些药给你包扎伤口,这样你好得快些。”
说罢常公去一边开始鼓捣着什么,又进了其中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