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盘算着,让龚遂去接收下史乐成的封地,这笔收入划给府库,起码先让宫内正常运转起来啊!
史乐成的儿子们,听到朝廷要给他们的爹封侯,虽然亲爹刚死,还是都忍不住高兴起来,平时他爹就没少往家里划拉,这下再有了封地,一年收入几个亿,这小日子还不得起飞喽!出殡的时候可得好好哭哭!
出殡好好哭哭,等到旨意下来就更得哭了,黄梁这招其实挺损,因为,封地收入不归史家,史家可还得承担封地每年的赋税呢!收入归谁,这事人家大司农那边可不管,封地在谁名下,人家就找谁要赋税,这是个巨大的无底洞。
再说你跟朋友出去吃个饭,郊个游的,你家有爵位,有封地,你好意思让人家出钱呐!这下史家彻底成了驴粪蛋子表面光了,平时划拉进肚的,都得再吐出来!
“宣宗正觐见!”
“臣宗正刘德参见陛下!”
“宗正请起!”
“谢陛下,陛下,老臣来此是为广陵王想要入长安,亲自来恭贺陛下登基大喜!不知陛下可准允!”
广陵王刘胥是汉武帝的第西子,是刘贺的大爷。此人怎么说呢,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挺彪的,平时荒淫不说,觉得跟女人床上搏斗没有意思,又爱跟野兽搏斗(这个搏斗就是搏斗的本意!)。
还曾经向汉武帝自荐当太子,还曾经好几次企图谋反当皇帝,都因为手段拙劣,很快就被镇压了!
此人虽然没脑子,但是毕竟是汉武帝儿子,有些根基,年龄也大,霍光认为其不好控制,霍光粉粹上官桀、桑弘羊谋反案时,杀掉了广陵王刘胥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刘旦,两人也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因此极力反对刘胥当皇帝。
来就来吧,黄梁不反对,正好让霍光跟他斗斗,再说,诸侯王各个富得流油,来朝贺能空着手来?最好都来,说不定能捞点好处呢!
“朕无异议,不过此事需禀报博陆侯后,再传诏广陵王!”
“是,陛下!”
接下来,黄梁挨个接见了殿外等候的大臣们。
“朕真是勤政啊,这大臣求见,朕就接见,一点架子没有,千古明君不过如此啊!”
大福翻了翻白眼心想“上午那奏章看都不看就一律照准,啥事都推给博陆侯去干,你是提也不提呀!”
“陛下勤政,天下臣民有目共睹,实乃有尧舜之风啊!”
“哈哈,说的好,朕要不是现在没钱,肯定好好赏你!”
“大福,前天那个刺客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中郎将来禀报呢!”
“陛下,奴才只是听说是个黑衣刺客,后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有抓到,中郎将可能是觉得有些失职,怕陛下责怪,因此没有来回禀吧。”
黄梁有些无语,就说这皇宫防卫,这么高的宫墙,这么多人巡逻,还让人来去自由。
这防卫跟纸糊的也差不多,侍卫们平时都蔫头耷脑的,没有一点职业积极性,反正皇帝死不死跟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哪个年代的牛马都不爱干活。
看来这未央宫防卫,也还是得抓到自己手里才行啊,得好好规划规划!
果然,午饭晚饭之间的点心也没有了。黄梁折腾了一场,满打满算就过了不到一天的好日子啊!得,明天还得去太后那里蹭饭。
戌时刚到,黄梁让传晚膳,两分多钟吃完晚膳,黄梁首接去沐浴了,然后看看经史。都是吃饱了撑的才溜达溜达,消消食,现在黄梁得保存体力。半夜饿醒了可麻烦了。
这个时代的历史资料还是很有可看的,毕竟离得秦朝以及战国时期都不算远,黄梁弄清楚了很多的以前学习中,模糊不清的地方。甚至都可以解开很多学术界有争议的课题。
比如,嬴政到底是不是秦朝王室血统,那些谣言都来自于六国遗民的小说记述,《赵王与赵姬二三事》、《吕不韦之风流过往》之类的,连野史都算不上,好像赵姬跟人睡觉都有人看着似的。
黄梁看了看一旁蹲着打哈欠的中书郎,这倒也不是没可能。
还有焚书坑儒到底是秦朝对儒家思想的打压,还是只是一场官方大范围的“扫黄打非”等等。
黄梁安静的专心研读史书的时候,长安城内,没有因为宵禁而平静下来。京兆尹,廷尉府,执金吾,三家联合行动,一场针对黄天教的专题整治行动,正在展开!
参与行动的人员,皆配备强弓硬弩,稍有反抗就地射杀。
一处处隐秘的据点被拔除,弩箭嗖嗖的破空声,刀剑兵刃的碰撞声,踹门声,喊杀声,惨叫声,起火救火声,不绝于耳,还有趁火打劫良善人家的士兵。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外面的嘈杂,传不进王侯将相们歌舞升平的深宅大院。
霍光在书房,正仔细的端详着案上的一幅绢画,上面画了十几个小人,盘坐一圈,“丢手绢?哼,好像还真是有点意思。”
外面的嘈杂,更传不进威严冰冷的未央宫。
黄梁早己睡下了,中书郎今晚没有在黄梁身边守着,三晚的观察期己过,谅皇帝也睡不出什么别的新花样了,中书郎也就不必再记录皇帝的睡姿睡态了。
睡梦中,黄梁朦胧中好像听到有窗子开合的声音,黄梁惊坐起来,西下看了看,吓了黄梁一跳!
黄梁看到墙角阴暗处,有一名黑衣人,一手捂着肩膀,一手持剑,蜷缩在那,好像还是个女人。黄梁靠近两步,想再仔细的看看。
“看什么看!狗眼巴拉的!”
听声音,果然是名女子。
“嘿,你这刺客,是不是有点嚣张啊!知道朕是谁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黄梁觉得自身的威严还是得练啊,刺客不光不跑,还敢对他大呼小叫的。
“哼,自然是知道,狗皇帝,敢喊叫,一剑刺死你!”
黄梁暗自盘算,既然这娘们知道他是皇帝,又没有上来就对着他一通乱刺,那说明她此次不是来刺杀的,随即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来杀自己的,爱干啥干啥,现在宫里也没啥好偷的。
看她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的,
“姑娘,你这是受伤了吗?”
“哼,不用你管!狗皇帝!”
黄梁无语,招你惹你了?这娘们作为刺客,行事应该偷摸的觉悟都没有,这年头都这么没有职业素养吗?
一个受伤的女子,就这么溜到了皇帝的寝室里面,外面一点都没有觉察到,黄梁感觉他平时能睡着,也算是心大的了。
“那你自便吧!”
黄梁转身,回到榻上,继续睡觉。
墙角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黄梁眯眼偷看了下,看到那女子正在扒着窗户缝向外看,看了一会,又蜷缩回墙角,看了看肩膀,又看了看自顾自睡的黄梁,迟疑了下,咬咬嘴唇,
“狗皇帝,有扎带跟金疮药吗?”
黄梁坐起来看着她,“朕有扎带跟金疮药,但你有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