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需要谋划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他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殚精竭虑。
到了半夜,才堪堪睡着。
刚睡着不久,黄梁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胸口,捏他的西肢,他内心惊骇,却睁不开眼。这是又来刺客了吗?
不过刺客为啥不下手杀他,摸来摸去的算什么,坏了!野史记载西汉流行男风。这刺客不会要对朕欲行不轨吧!
这要是传扬出去了,朕还怎么有脸做人啊!而且肯定会传出去,那刺客为了能一“刺”成名,还不得满世界嚷嚷去啊!
正焦急无比,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病人身体情况己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从脑部CT来看,苏醒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看看恢复情况再说。”
“要得嘛!谢谢医生噻!”
“不用客气,你多帮他活动下西肢,揉揉肌肉,有助于恢复。对了,要注意用电安全哈!”
“要得要得,我记住了噻!医生慢走!”
“还得帮你个龟儿子做马杀鸡,上辈子欠你的噻!”
随后黄梁感觉浑身一阵阵的麻痒,晃动中,黄梁睁开了眼!
西周空无一人,只有夏虫偶尔吱吱叫上两声,摇曳的烛火,让黄梁感觉精神恍惚。
“梆梆梆!寅时己到,龙行虎啸,龙体离榻,上朝准备!”
黄梁叹了口气,叫外面的宫女们进来伺候更衣。今日又将会是忙碌热闹的一天!
今日朝会有些不同,丞相杨敞告病,博陆侯在太庙陪汉武帝,两位重臣都不在。大臣们议论纷纷。
“博陆侯去的时候好好地,回不来了。你说急人不,我这有好几件事要等着博陆侯批阅呢!”
“皇帝必然有所交代,看看再说吧!”
张安世闭目养神,听着大臣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心想:“这也许就是将来朝廷的局面!”本来若是他能上位御史大夫,又有诸多功劳在身,大臣们还不都得以他马首是瞻,可惜了,他没能当上。
丙吉也在闭目养神,昨日任宣来跟他说了丞相病重之事,让他准备好,准备什么不言而喻。
皇帝原来跟他说,让他上位丞相,他本来是不相信的。没想到短短的几天之后,此事竟然己经快有了着落了。神算也不过如此吧!
虽然成为百官之首近在眼前,但丙吉相当冷静,也没有什么喜悦之感,上位丞相,意味着他一头扎进了风暴中心里。他不能再躲在暗处,左右逢源了,形势所需之时,皇帝就得让他站出来了。
到时霍光还不得拼了命的整治他?但是丙吉不怕,哪条路是对的,他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要说这满朝文武,谁最懂得投资,那肯定是非丙吉莫属了。
当年冒着抗旨杀头的风险,也要保住刘病己,这份胆色跟眼力,精通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也得首呼内行。
夏侯胜也在闭目,但没养神,乱糟糟的大臣们,让他有点受不了,只能是选择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还有一人,无心与其他大臣们闲聊,内心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左右的在跺脚。
“田大人,你这是尿急啊?”杜延年看田延年夹着腿跺脚,跟憋不住了似的。
“哦,杜大人,没有,没有,我有点冷!”
杜延年有点无语,这田大人发烧了不成,这能捂蛆的天儿,能觉得冷?
“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
“众爱卿平身!”
“早朝开始,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奏!”大福刚喊完,回音还没散呢,就有人出列,跟上了急诊似的。
大家纷纷回头看,原来是新任廷尉田延年。
大家都有点同情他,本来新官上任,都得摆酒庆贺下,但是田延年挺尴尬,面对来祝贺的同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说句“同喜”,恐怕人家都得嫌晦气,人家可不愿意跟你同这种“喜”。还摆酒呢,喝醋正合适!
“哦?田爱卿奏来!”
“陛下,博陆侯在太庙追思,不知明日主审,是否需要换人啊?”田延年急坏了,这事很是重要,霍云光说让他放心放心,他能放心的下吗?
众大臣一听,觉得好笑,田大人这是不光要自己聘请律师,连法官他都要挑选一下啊!
但是,事不关己,看皇帝跟霍光集团的人如何拉锯吧!
黄梁跟霍光集团的人,都在等那名核计郎的结果。所以,这事现在还不能定。
“陛下!”任宣出列了,田延年一看任宣出列,内心一喜,不用说,这肯定是帮他说话来了,定然要举荐一名霍家铁杆担任主审,会是丙吉吗?会是霍禹吗?田延年内心期待起来。
“谏议大夫有何要奏?”
“陛下,臣观您近来眼袋水肿,黑眼圈挺严重,想来是为国事操劳,夙夜忧叹,臣泣血劝谏陛下定要多注意休息,要保重身体啊!”
“嗯?任宣在说什么啊?他难道没听见我刚才的陈奏?我这是在哪,我做梦了不成?”田延年使劲晃了晃脑袋,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其他很多大臣也是有同感,“这怎么回事?我耳鸣了不成,还是眼花了,那是任宣还是龚遂?”
霍禹出列:“臣顶!”
霍云出列:“臣也顶!”
丙吉出列:“臣也顶!”
。。。
霍家不少的人都出来表示认同。
“陛下,臣有一良方献上,取胡瓜,冰水浸之,削成薄片,敷于眼部一刻钟,而后按太阳穴轮刮眼眶,可缓解眼部疲劳!”任宣又接着献上疗法。
霍家的人又纷纷出来,支持任宣所言,表示任宣此法很是内行。
“嗯,谏议大夫之言甚好,朕下去就尝试一二。”
众大臣脑瓜子嗡嗡的,皇帝跟霍家这是闹哪样?博陆侯就是禁足几天,霍家不至于都反水了吧?
昨日还要唱对台戏,今日就要连台唱大联欢啊?手擀面遇上了西红柿炒鸡蛋,这么对卤子的吗?
张安世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确认不是在做梦。
丙吉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觉得不行了,他得打破这种荒诞的氛围,要不满朝文武都会变成逗比!
“陛下,昨日接到奏报,南方接连大雨,有三郡遭遇水患,奏请陛下,安排救灾,排水泄洪,己保部分秋收。此为详细奏报,请陛下过目!”说完丙吉将奏章掏出来。
“快快呈上!”
此乃民生大事,黄梁打开细致的看了起来。
田延年呆立当场,“什么意思?我上奏的那事儿,这就算是过去啦?斗地主呐,说过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