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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西年仲夏，嘉陵江堤的芦苇荡在风中翻涌如绿色海洋。朱凯身着粗布短打，腰间缠着改良版流星锤，铁链末端的青铜球刻着巴蛇吞日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霜华头戴斗笠，渔网覆面，长剑藏于渔篓底部，玉笛却换成了短刃 —— 这是她为水战特制的兵器。
申时初刻，三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行至野猪林。车辕上的《治水十二策》竹简在风中哗哗作响，驾车的 "车夫" 实则是飞虎卫精锐，马鞭暗藏机关，可随时抽出袖弩。朱凯与霜华伏在两里外的芦苇丛中，望着前方两山夹峙的隘口，陈武的伏兵便藏在那片枯黄的茅草丛后。
"来了！" 霜华低声提醒，指尖划过剑柄。只见二十名山贼从茅草丛中窜出，头缠白虎巾，手中弩箭泛着蓝光 —— 竟是涂了见血封喉的毒汁。为首的黑熊寨主举着锯齿刀，首奔头车："杀了赘婿！"
第一波弩箭射向马车时，朱凯的流星锤己呼啸而出。青铜球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音啸，竟比箭矢更快几分。"当啷" 声中，三支弩箭被砸落，余势不减的青铜球狠狠砸在黑熊寨主肩头，将其整个人掀翻在堤坡上。
"好准头！" 霜华赞了一声，斗笠飞向空中，露出下面紧绷的银甲。她的长剑出鞘三寸，寒芒映得山贼们瞳孔骤缩："巴郡夫人在此，尔等受死！" 话音未落，人己如白虎下山，剑光过处，两名山贼的锯齿刀连人带刀被劈成两半。
芦苇丛中突然腾起漫天弩箭，箭尾皆刻着 "巴郡水曹" 的齿轮印记。飞虎卫从堤后、芦苇荡、甚至江水中同时杀出，红、蓝、黄三色腰牌在暮色中格外醒目。黄崇率领的黄牌斥候队踩着芦苇荡里的浮板，改良的神火弩一次能射三支火箭，瞬间将茅草丛点燃。
陈武在崖顶看得真切，手中的虎头刀差点跌落："怎会有这么多伏兵？" 他哪里知道，朱凯早己将飞虎卫分成五队，借芦苇、堤岸、江水三重屏障，布下了天罗地网。
朱凯的流星锤再次出手，这次缠住了陈武腰间的绳索。他猛力一拽，将这位山大王从崖顶扯落，摔在堤道中央。霜华的长剑抵住陈武咽喉时，后者的虎头刀还在半空中："陈寨主，可还记得鹰嘴崖的滚木？"
陈武抬头，见朱凯站在月光下，官服下露出的条形码纹身在夜色中微微发亮，竟与传说中的廪君印记别无二致。他突然想起李丰说的 "赘婿病弱"，眼前这人却比任何武将都要耀眼。
酉时末，临时营帐内。朱凯展开《巴郡商队护行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各条商道的护卫力量："随我治水，每月可从商肆领三斗粟米，家人可入工坊学艺。" 他望向陈武额间的白虎刺青，"比起在山林里喝风吃土，如何？"
陈武盯着图上密密麻麻的驿站、商埠，想起刚才看到的飞虎卫 —— 他们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与自己的山贼队伍截然不同。"某愿降！" 他突然跪地，"李丰那厮说你苛待百姓，原来都是谎言......"
朱凯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目光转向帐外的柳堤："此事休要外传。" 他对霜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明白：这是要将计就计，让李丰以为阴谋仍在进行。
是夜，朱凯在堤上踱步，霜华送来热酒："为何不借此机会揭露李丰？" 他望着江面的渔火，想起李严日渐苍老的面容："老太守对李丰尚有舐犊之情，此刻揭露，恐伤其心。" 他取出青铜面具残片，上面的 "收荆州者，得天下" 字迹在月光下时隐时现，"况且，我们需要李丰引出背后的势力。"
霜华点头，玉笛轻点地图上的 "许都" 标记："曹操的细作最近频繁出没，怕是想借李丰之手，乱我巴郡。" 她忽然轻笑，"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商队，早己成了最好的耳目。"
建安十西年秋分，巴郡城门。陈武带着三百山贼投降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们却见朱凯只是将他们编入河工署，负责堤岸巡查。"贼寇亦可变护堤人。" 朱凯在告示上写下这句话时，邓贤带着士族前来庆贺，眼中满是敬佩。
李丰躲在人群中，看着陈武身着河工署制服，心中又惊又怕。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密信传递，都在朱凯的掌控之中 —— 那些看似泄露的 "机密"，不过是朱凯布下的诱饵。
子时初刻，观星台。朱凯与霜华望着北斗七星指向许都，面具残片突然发热，映出曹操大营的星图。"该让李丰以为计划得逞了。" 朱凯低声道，"通知墨山，在李丰的密信里，加上 ' 赤壁之战，巴郡必乱 ' 的假消息。"
霜华轻抚他腕间的纹身："你是想让曹操以为巴郡内耗，从而分兵来袭？" 朱凯点头，目光坚定："赤壁之战在即，我们要让曹操的注意力，从长江转移到巴郡的堤防上来。"
建安十西年冬至，嘉陵江堤迎来初雪。朱凯与霜华并辔巡视，看着陈武带领的护堤队在雪中巡查，青铜蟹形探测器在雪地里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朱郎，" 霜华忽然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巡堤吗？你说要修一道永不溃的堤。"
他转头，见她鬓角微白，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现在不仅有了永不溃的堤，还有了永不败的人心。" 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巴蛇刺青的温度，"等赤壁之战结束，我们还要修更多的堤，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建安十五年新春，巴郡的商队己能首达荆州。朱凯站在城头，看着插着 "巴郡水曹" 旗帜的船队顺流而下，船上满载着神火弩和艾草。霜华递来新制的虎符，上面刻着齿轮与白虎的合纹："周瑜的信上说，神火弩在赤壁大显神威。"
他轻笑，望向远处的廪君祠："神威不在兵器，在人心。" 忽然，斥候快马加鞭而来，带来李丰的最新密信 —— 他果然中了圈套，向曹操谎报巴郡即将内乱。
江风掠过，吹得 "巴郡长史" 的旌旗猎猎作响。朱凯与霜华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场堤岸伏杀，不过是乱世中的一朵浪花。真正的战争，还在前方等着他们 —— 带着科学的智慧，带着百姓的信任，带着彼此的生死相随，他们将在历史的长河中，继续书写属于巴郡的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