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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五年冬，许昌宫阙覆着薄雪，荀彧身着朝服，手持劾章穿过太极殿长廊，靴底踏过汉白玉砖，发出清越的回响。殿内炭火正旺，曹操踞坐龙椅，手中捧着朱凯新献的《机巧战备图》，页眉处 "黎阳仓防火十二策" 的荧光字迹在烛下明灭。
"臣有本启奏！" 荀彧长揖及地，劾章上的朱砂印泥尚未全干，"巴郡朱凯，私通东吴细作，日前竟将改良神火弩图纸夹在蜀锦中运往柴桑！" 殿中诸臣哗然，程昱急翻案头军报，果然发现益州商队夹带可疑图纸的记录。
曹操手中的《机巧战备图》"啪" 地合上，目光如刀扫过荀彧："文若说的，可是张松的商队？" 荀彧抬头，见曹操腰间挂着朱凯所赠的青铜算筹，心中一沉："正是！蜀锦商队出入许昌三次，每次车辙印都深于寻常货物 —— 分明藏着机巧密件！"
朱凯此时正在算馆指导工匠改良防火砖，忽闻宫中来人传召，青铜面具在袖中微微发烫。踏入太极殿，见荀彧手持劾章，许褚按剑立于曹操身侧，己知事有突变。"先生可知罪？" 曹操声如滚雷，案头劾章上 "私通外敌" 西字刺目。
"某若有罪，罪在一心为公。" 朱凯长揖不卑不亢，"张松商队所带，乃《农政全书》残页，教百姓防霜保苗之法。" 他忽然指向荀彧，"倒是荀令君，为何对蜀锦车辙如此清楚？莫非也在查探商路？"
荀彧面色微赧，正欲反驳，曹操忽然笑道："孤若因流言杀才，天下贤士谁还来投？" 他掷下劾章，"但黎阳仓乃北方粮脉，先生可愿往监造防火装备？" 朱凯心中暗喜，这正是脱离许昌监视的良机："某当亲往黎阳，确保仓廪固若金汤。"
三日后，朱凯带着三十名飞虎卫工匠北上，许褚领虎豹骑百人随行。黎阳仓建于黄河之畔，仓廪林立如城郭，朱凯却皱眉道："仓顶茅草易燃，若遇火攻，需在房梁涂三层石膏鱼油膏。" 他故意提高声音，"且每十座粮仓间，须挖两丈深防火沟 —— 工程浩大，非百日不可成。"
许褚瞪着铜铃大眼："先生莫不是拖延工期？" 朱凯叹道："仲康可知，石膏需煅烧九日，鱼油需熬制七次？若求快，必留隐患。" 他暗中对飞虎卫使眼色，工匠们立即以荧光砂在粮仓地基画白虎纹 —— 这是 "拖延成功" 的密语。
当夜，朱凯在仓廨密室接见斥候。对方呈上孙刘联军动向："周瑜己在鄱阳湖演练火船，诸葛亮派马良密访巴郡，似在求证曹军防火虚实。" 他取出蜀锦地图，用阿拉伯数字标注黎阳仓薄弱点，混入张松商队的货箱："告诉孔明，曹军防火仅三成完备，重点在仓顶与粮囤间距。"
却说荀彧在许昌收到密报，得知朱凯在黎阳大兴土木，冷笑："果然借故拖延！" 他连夜拜访曹操，却见主公对着《机巧战备图》沉思，图上黎阳仓的防火沟布局，竟与官渡乌巢遗址的改良方案如出一辙。"主公，" 荀彧低声道，"朱凯若真为公，何必隐瞒巴氏图腾与飞虎卫的关联？"
曹操忽然掷图于地，图上荧光砂划出的白虎纹在暗中明灭："孤何尝不知？但机巧之术，孤必须握在手中。" 他望向窗外的铜雀台，"传孤将令，虎豹骑在黎阳仓外设三层岗哨，任何商队出入，须查验十次。"
黎阳仓的冬日格外寒冷，朱凯每日在仓顶监督涂膏，却趁许褚不备，将 "防火完备" 的假情报藏入献给周瑜的 "祥瑞图"—— 图中黄河水患处画着荧光浮标，暗指曹军防备森严。同时，他通过张松的蜀锦，将真实布防图缝入诸葛亮的羽扇夹层，扇骨刻着 "三成" 二字，正是巴氏密语的 "可攻"。
腊月二十三，孙刘联军细作混入黎阳，见仓顶白膏耀眼，防火沟深阔，急忙回报周瑜："曹军防火固若金汤，火攻难奏效。" 周瑜闻报，果然犹豫，却收到诸葛亮密信，羽扇展开，"三成" 二字在月光下显形，顿时会意："原来朱凯留了后手！"
许褚在黎阳待了月余，见防火工程果然繁琐，渐渐放松警惕。朱凯趁机让飞虎卫工匠在黄河堤岸埋设浮雷，表面是 "防河水倒灌"，实则可在火攻时引爆，阻断曹军粮道。他抚摸着堤岸的巴氏图腾砖，想起官渡遗址的发现，忽然轻笑："荀彧啊荀彧，你道我拖延，却不知这每一日，都是为火攻铺路。"
是夜，朱凯收到霜华密信，许昌机巧学院即将落成，郭嘉亲任首任山长。他望着信末的荧光虎纹，知道巴氏机巧己在曹军腹地扎根。忽然，面具在袖中发烫，他取出观之，额心菱形纹竟映出荀彧在许昌密会校事府的画面 —— 原来，荀彧并未放弃弹劾，正收集更多 "罪证"。
"使君，荀令君派密探查抄了巴郡商队。" 飞虎卫斥候急报。朱凯却笑道："早算到他有此招。" 他指向正在晾晒的防火砖，"那些砖中，早藏好了指向东吴的假情报。" 果然，三日后，荀彧收到 "证据"，却是朱凯故意泄露的鄱阳湖布防图，气得摔了砚台。
建安十六年正月，朱凯在黎阳仓设宴，邀许褚共饮。席间，他取出改良的青铜酒器，酒温自动调节："此器用齿轮控温，可保酒不冷不沸。" 许褚大喜，连饮三爵，却未察觉酒器底部刻着飞虎卫的归营暗号。
"仲康可知，" 朱凯忽然低声，"某在黎阳仓留了三道暗门，首通黄河。" 许褚醉眼蒙眬："先生说笑了，仓中哪有暗门？" 朱凯一笑而过，心中却道："暗门何止三道，每道都连着浮雷阵，只待东南风起。"
是夜，黄河水咆哮东去，黎阳仓的防火沟中，荧光砂随波闪烁，宛如天上繁星落于人间。朱凯站在仓顶，望着北方的烽火台，知道荀彧的反计，曹操的监视，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当诸葛亮的羽扇在新野挥动，当周瑜的火船在赤壁整装，黎阳仓的防火工程，终将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一子。
建安十六年春分，朱凯接到曹操急召，命他速回许昌。临走前，他在黎阳仓的基石下埋下青铜面具碎片，碎片上的巴氏图腾与仓顶的防火膏遥相呼应。"荀令君想借反计除我，" 他对霜华笑道，"却不知，这黎阳仓的每一块砖，都是投向赤壁的火船。"
回到许昌，迎接他的不是弹劾，而是曹操的笑脸。"先生在黎阳的防火策，孤看了。" 曹操指着新收到的 "祥瑞图"，图中曹军水寨固若金汤，"孤己命人在赤壁水寨效仿，先生可满意？"
朱凯心中暗惊，表面却道："主公若在水寨西角设抛射器，防火更妙。" 他故意漏掉最关键的齿轮活扣，"只是木材需用巴郡青桐，否则..." 曹操摆手："孤用许昌槐木，一样坚固。"
是夜，郭嘉来访，面色凝重："荀彧己查到巴氏溶洞的存在，面具的秘密恐怕..." 朱凯却取出新制的荧光风筝："他查到的，不过是皮毛。" 风筝上的飞虎卫徽记在夜空中明灭，"告诉墨山，启动 ' 火凤计划 '—— 当赤壁的火船燃起，黎阳仓的浮雷，会让曹操的粮道变成火海。"
建安十六年的春天，就在这场阵营博弈中悄然来临。荀彧的反计，朱凯的将计就计，曹操的权谋，共同编织成一张大网，笼罩着整个北方。而黎阳仓的防火沟里，荧光砂还在默默等待，等待着东南风起的那一日，等待着将曹操的防火神话，化作赤壁战场上的漫天火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