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桑榆分别后,阮忆冬上了陈嵃叫来的车。
驾驶位与后面座位隔开,隐私性很好。
阮忆冬出声:“桑榆和谢玄易认识。”
陈嵃抬眼看向阮忆冬,腔调散漫:“你想问什么?”
阮忆冬很担心桑榆,她知道谢玄易是什么人,能和陈嵃走的这么近,绝非善茬。
谢玄易不会无端接近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桑榆什么都没有,那么他的目的就很明确,那便是桑榆这个人。
她知道桑榆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谢玄易不会付出真心,就像陈嵃。他们都只是玩玩,桑榆一旦陷进去,再难抽身。
因为她只会是谢玄易人生的一个过客,而她一无所有。
“谢玄易看上桑榆了,你不会不知道。”
陈嵃听罢,漫不经心:“看上了又如何?那是他的事,我不会介入。”
“桑榆是个很好的人,”阮忆冬气息不稳,神色认真,“谢玄易会伤害她。”
陈嵃想笑,她还以为谢玄易和桑榆只是单纯的看上与被看上的关系呢。
但他不打算揭穿,毕竟桑榆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他也并不关心桑榆的事。
倒是阮忆冬的反应,陈嵃略带戏谑:“原来你还有在意的人。”
对在意的的人还挺有脾气。
“桑榆就算和谢玄易在一起,她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特招生,也是利大于弊。”陈嵃慢条斯理道。
阮忆冬拧眉:“在一起是之于双方同意,情投意合,他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陈嵃嗤笑一声,对这个话题没多大兴趣,“你很了解他们?”
阮忆冬知道在陈嵃这儿问不出什么话,没再言语。
车停在了熟悉的别墅。
阮忆冬坐在沙发边缘,背挺得笔首,手指无意识地着沙发扶手。陈嵃背对着她,正在茶几前摆弄着什么,金属器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过来。”他没回头。
阮忆冬站起身,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在陈嵃面前站定,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的气息。
“坐下。”陈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阮忆冬坐上凳子,视线与他齐平。
陈嵃伸手拨开她左侧的头发,指尖擦过她的耳垂。阮忆冬下意识地偏头躲开,被他另一只手固定住下巴。
“别动。”他的拇指在她下巴上按了按,“耳钉呢?”
阮忆冬绷首身体,缓了缓道:“包里。”
陈嵃笑了,眼睛微微眯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小巧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阮忆冬盯着那枚耳钉,钻石不大,却十分精致,自上次收到之后,她再也没打开过。
陈嵃把耳钉放在一旁,拿起穿耳器。
阮忆冬看着他熟练地拆开包装,取出酒精棉片。
“你给别人打过?”她问。
陈嵃用酒精棉擦拭着她的耳垂,凉意让她瑟缩了一下。
“第一次。”他笑。
阮忆冬抿紧嘴唇。陈嵃的手指捏住她的耳垂,力道不轻不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在他指间发烫。
“怕疼吗?”陈嵃开口。
阮忆冬没回答。
“疼才记得住。”陈嵃的声音低下来,带着某种阮忆冬无法理解的执念,“我要你每次照镜子都能看到它,想起是谁给你戴上的。”
“为什么非要这样。”阮忆冬不明白,低声道。
“因为我想,”陈嵃顿了顿,“你会记得这是我给你的。”
“我会记得是因为你强迫我的。”
“一样。”陈嵃笑了,“结果更重要。”
穿耳器的金属头抵上她的耳垂,阮忆冬闭上眼睛。一阵尖锐的疼痛,像被蜜蜂蛰了一下,随即是持续的热辣感。他拿起那枚耳钉,穿过刚打的耳洞,阮忆冬能感觉到耳钉穿过伤口的异样感,疼痛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疼吗?”陈嵃问,手指轻轻拨弄着刚戴上的耳钉。
阮忆冬摇头,耳垂上的疼痛。
“撒谎。”陈嵃俯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你身体特别敏感,我知道。”
“你总是这样,”陈嵃语气淡淡的,“明明疼却不说。”
“我说了你会停下吗?”阮忆冬问,神色平淡。
陈嵃笑了,松开手,“不会。”
他亲了亲她发红的耳垂,“但我会轻一点。”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阮忆冬攥紧了凳子边缘。
阮忆冬转过头,与他面对面。陈嵃的目光在她耳朵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碰了碰那枚耳钉,引发一阵新的疼痛。阮忆冬倒吸一口气,但没躲开。
“漂亮。”陈嵃评价道,手指顺着她的下颌线滑到下巴,“很适合你。”
阮忆冬垂下眼睛,不去看对方脸上得逞的表情。耳垂上的疼痛,不断提醒着她这个标记的存在。
“不谢谢我?”陈嵃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谢谢。”阮忆冬机械地说。
陈嵃笑了,松开手,“去照照镜子。”
阮忆冬起身走到浴室。镜中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左耳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像一滴凝固的泪。她伸手想碰,又在半途停下。
“别碰,”陈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易感染。”
他走到她身后,阮忆冬盯着镜中陈嵃的眼睛,他正通过镜子与她对视,目光灼热。
“不要想着私自摘掉。”陈嵃垂眸看着阮忆冬。
“如果我偏要摘呢?”陈嵃听见阮忆冬开口。
“你可以试试。”他轻声说,“看看摘掉会有什么后果。”
“吃饭吧。”阮忆冬扯开话题,移开视线。
晚饭时,阮忆冬吃得很少。耳垂微微有些肿,一跳一跳地疼,连带着半边头都隐隐作痛。陈嵃坐在对面,目光不时落在她的耳朵上。
“明天会好一些。”他说。
阮忆冬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恩。”
“不高兴?”陈嵃视线落在阮忆冬的面孔上。
阮忆冬抬头看他,“没有。”
“为什么不笑。”陈嵃慢条斯理的问。
又是这个问题。
阮忆冬没说话,屋内一时安静的不行
半晌,阮忆冬开口:“我吃好了,去洗澡。”
陈嵃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漫不经心:“早点休息。”
浴室里,阮忆冬站在镜子前,小心地避开耳钉洗了脸。热水让耳垂更加,钻石在水汽中变得模糊。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耳钉后的扣子,思考着是否能取下来。耳钉己经染上了她的体温,不再冰凉。她试着转动它,立刻引来一阵刺痛。
阮忆冬收回手。
回到卧室,阮忆冬躺在床上,陈嵃手臂从身后环了上来。
阮忆冬默了默:“耳钉太显眼了。”
“就是要显眼。”陈嵃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