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燕青被李固和贾氏赶出卢府时,
正是夜色深沉之际。
他攥着卢俊义送的玉佩,浑身狼狈不堪。
昔日那个身着锦袍、英姿飒爽的浪子,
此刻衣衫褴褛,发髻凌乱,脸上沾着灰尘,
眼神中却依然透着倔强与不甘。
那身曾经鲜亮的衣袍,如今多处破损,
在寒风中飘动,脚上的靴子也磨破了底,
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
为了能见上卢俊义一面,
燕青不惜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拿出来,去贿赂那些看守牢狱的差人。
他低声下气地求着,好话说尽,银子也送了出去。
可那些差人收了钱却根本不办事,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刁难他。
有的差人拿了钱后,翻脸不认账,将他轰出牢狱门口;
有的则诓骗他继续交钱,说是打通更高层的关系,
等他把最后一点财物交出去,才发现自己彻底被骗了。
此时的燕青,身无分文,形单影只,
在大名府的街头彷徨,要不是心中还记挂着主人,真就差沿途行讨了。
就在燕青走投无路,满心绝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他突然看到前方街道拐角处,有两个身影。
燕青本就机灵,虽处境狼狈,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他仔细端详着这两人,只见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另一人身材瘦小,眼神却极为灵动,透着精明。
那身材魁梧的正是二龙山的“拼命三郎石秀”
瘦小的是“鼓上蚤时迁”
而石秀和时迁两人也在打量着燕青,
见他虽然衣衫破烂不堪,头发蓬乱,面容憔悴,
但眉宇间那股英气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二人心中都暗自一惊,知道此人定不简单。
石秀为人豪爽,率先上前,一抱拳,朗声道:“请问好汉尊姓大名,
我看你不像是寻常人,为何沦落街头?”
燕青看着眼前两人,心中犹豫片刻,
想到如今自己这般境地,或许能碰上同道中人,便沉声道:“小人乃是燕青。”
石秀和时迁两人此前在江湖上探听消息,
早就听闻燕青是卢俊义的仆人,江湖上都知卢俊义大名,
燕青作为其得力手下,自然也有所耳闻。
两人心中顿时一动,眼神交换了个眼色,
石秀连忙说道:“久闻燕小乙大名,只是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小乙若不介意,咱们换个地方详谈。”
燕青此时也顾不了许多,
他心中清楚,凭着卢俊义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
说不定真能遇到愿意帮忙搭救卢俊义的人。
于是,他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一路前行,来到了北京大名府郊外一座极为隐蔽的破庙。
这座破庙藏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山坡之后,西周枯树环绕,破败的庙门半掩着,
上面的漆早己斑驳脱落,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残缺不全,
墙角还堆积着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无人问津,极为隐蔽,正适合交谈机密之事。
刚一进庙,石秀和时迁便不再隐瞒,
当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石秀一拍胸膛,大声说道:“燕兄弟,实不相瞒,我乃石秀,江湖人称‘拼命三郎’,
这位是时迁兄弟,外号‘鼓上蚤’,
我们都是二龙山寨主林冲麾下的头领。”
燕青平日里在江湖上行走,也听闻过二龙山众人替天行道的事迹,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希望。
他连忙拱手,言辞恳切地说道:“回禀石秀、时迁两位哥哥,实不相瞒,我乃是卢俊义家仆人。”
接着,燕青便将卢俊义被李固勾搭贾氏,两人狼狈为奸,
反手陷害卢俊义的经过,以及梁中书如何用酷刑对卢俊义严刑逼供的惨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说到动情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我家员外一世忠良,却遭此毒手,
那梁中书为了我家员外的家财,竟然如此狠毒!”
当燕青提到此事与梁山有关时,
石秀和时迁两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燕青继续说道:“之前有两个算命先生来到府上,其中一人正是梁山军师吴用,
他故意题下反诗,我家员外发现后便擦拭掉了。
可那吴用狡猾至极,在被我家员外安排在客房居住时,
竟然又重新写了一副反诗,
还买通了李固,设下这等毒计,
如今员外的全部财产都被充公,更是被定下十日后午时问斩的罪名!”
时迁听完,怒得首咬牙,眼中满是怒火:“小乙,此事定是梁山的宋江、吴用、李逵他们故意陷害,
为的就是赚取卢员外,来对抗我们二龙山!
这些人手段如此下作,实在可恶!”
石秀也是满脸怒容,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想不到堂堂北京大名府的卢俊义,竟然被人陷害成这样!
这等冤屈,绝不能坐视不理!”
燕青见两人如此义愤填膺,心中更是感动,
他再次拱手:“久闻二龙山林教头替天行道 劫富济贫还望两位哥哥能施以援手,救救我家员外!”
时迁沉思片刻,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起身回二龙山禀报寨主,
石秀兄弟,你先留下来,与燕青留在大名府这里,密切关注卢俊义的情况,等待寨主的指示。”
石秀点头应下:“时迁兄弟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你路上千万小心。”
时迁不再多言,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破庙内,残烛摇曳,光影在蛛网间摇曳不定。
燕青盯着墙角的裂缝,焦虑地开口:“石秀哥哥,如今离我家主人问斩之日仅剩五日,
也不知道时迁哥哥到二龙山那边了没有,
要是再没消息,可就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攥着玉佩的手微微颤抖,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石秀豪迈地大笑,声震破庙,拍了拍燕青的肩膀:“小乙,时迁兄弟的本领我最清楚!
他这‘鼓上蚤’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轻功卓绝,神出鬼没,
我看此时他己然到了二龙山。寨主哥哥还有其他兄弟最重义气,得知消息,
肯定己经派发兵马过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到时接应兄弟们,
还有负责在城内散布消息,就说二龙山大军不日就兵临大名府城下,先威慑威慑那些官军!
对了,小乙你这边有没有相识的人能帮衬帮衬?”
燕青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不瞒哥哥笑话,小弟虽旧在大名府,倒也颇识一两个。
有一对兄弟俩,哥哥名叫一枝花蔡庆,弟弟叫铁臂膊蔡福,兄弟俩武艺高强,擅使一对朴刀。
要不是石秀哥哥提起,我倒忘了他们”
他顿了顿,神情愈发郑重:“还有一个好友,复姓许,双名贯忠。
此人堪称天人,文武全才,精通兵法、地理,更兼通多国语言。
他曾为朝廷效力,官至高位,却因不满奸臣当道,毅然隐居。江湖人称他‘智绝隐仙’,
他的谋略,堪比在世诸葛、张子房。
观星象能断吉凶,察地势可定战局,排兵布阵更是出神入化。”
燕青眼中满是崇敬之色,继续说道:“许贯忠身长八尺有余,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三缕长髯垂于胸前,
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却又暗藏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威严。
他隐居在双林镇,平日里深居简出,
只与山水为伴,常常外出云游,若能请他出山相助,救出我家员外便多了几分把握。”
与此同时,二龙山聚义厅内,气氛凝重如铁。
时迁一路疾驰,终于赶到,
他衣衫褴褛,满脸疲惫,却顾不上休息,首奔聚义厅。
厅内火把通明,寨主张飞端坐在主位,身旁一众头领神色肃穆。
时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说道:“寨主哥哥,大事不好!
北京大名府的卢俊义卢员外遭人陷害,性命危在旦夕!”
张飞猛地站起身,丈八蛇矛在身后发出一声嗡鸣,他怒目圆睁:“时迁兄弟,到底怎么回事!”
时迁定了定神,将从燕青那里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卢俊义本是大名府首富,为人忠义无双。
不想他的管家李固与夫人贾氏勾搭成奸,狼狈为奸。
更可恶的是,梁山军师吴用扮作算命先生,来到卢府,故意题下反诗,卢员外发现后便擦拭掉了。
可那吴用狡猾至极,在客房又重新写了一副反诗,还买通了李固,设下这等毒计。
如今员外的全部财产都被充公,更是被定下十日后午时问斩的罪名!”
“又是梁山宋江、吴用这两个小人,竟如此下作!”晁盖怒不可遏,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木屑纷飞,“为了赚人上山,不择手段,实在可恶!”
鲁智深挥舞着水磨禅杖,怒喝道:“洒家早就看那宋江不顺眼,腌臜小人,假仁假义!这次定要让他们知道,欺负忠良的下场!”
秦明的狼牙棒重重地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不救出卢俊义,我秦明誓不罢休!”
时迁又补充道:“这消息是卢俊义的仆人燕青所说,那燕青也是条好汉,被李固赶出卢府后,身无分文,却还一心想着救主。”
张飞听后,怒发冲冠:“军师,此事不能再迟疑了,需得派人前去相救,
我需亲自率领兄弟前去营救,定要将那梁中书狗头取下,为卢俊义报仇!”
军师朱武摇着羽扇,神色沉稳:“哥哥说的不错,只是此事急不得。
大名府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城中猛将如云。
都监大刀闻达,刀法刚猛,号称‘万军丛中取首级如探囊取物’;
天王李成,骑射无双,能在百步之外射落飞鸟;
大将急先锋索超,性如烈火,手持大斧,冲锋陷阵无人能挡;
还有八十万禁军教头丘岳,人称‘铁臂苍龙’,臂力惊人,一条铁臂能硬抗千钧;
周昂号称‘神枪无影’,枪法精妙,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我们不可轻敌。”
朱武沉思片刻,开始点将:“时迁、马灵、杨雄、
郁保西、戴宗、解珍、解宝,
你们七人先混入大名府城内,与石秀、燕青他们汇合,
凭借时迁的轻功、
马灵的神行术、
戴宗的神行甲马,
还有解珍解宝兄弟的攀岩本领,
在城内接应,探查消息,联络石秀燕青兄弟,为大军进城做好准备。”
“唐猛、杜壆、山士奇、李云、鲁智深、
武松、秦明、王寅、关胜、史文恭、
石宝、邓元觉、花荣、徐宁、欧鹏、
吕方、朱仝、雷横、扈成、扈三娘、
苏定、阮小七、袁朗、马劲,再加上小可
由张飞哥哥统领,共二十五名兄弟并六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大名府。
我军一路势如破竹,先在城外安营扎寨,与城内兄弟里应外合,攻破大名府。”
“二龙山就由孙安、卞祥、晁盖等兄弟把守,确保后方安全,以防梁山或其他势力趁机偷袭。”
张飞大手一挥:“好!兄弟们,此次营救卢俊义,既是救忠良,也是为江湖正道而战!收拾家伙,明日一早出发!”
聚义厅内,众头领齐声高呼:“愿随寨主,赴汤蹈火!”
呼声震天,响彻二龙山。
一场关乎忠义的大战,即将在大名府展开,风云际会,英雄齐聚,只为救出那蒙冤受屈的卢俊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