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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月的上海裹着潮湿的风，同济大学的樱花大道上，花瓣簌簌落在王丽的肩头。她抱着一摞实验报告往实验室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看到没？那个天天在广播里表白的男生，听说根本没真本事。” 扎着马尾的女生推了推眼镜，“上次他们项目组的数据错误，八成就是他搞的鬼。”
“还不是图王丽家里有钱，” 另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女生嗤笑，“这种凤凰男最会装深情了。”
王丽的脚步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天，类似的流言像雨后的青苔，悄无声息地爬满校园的每个角落。自从李阳用校园广播向她告白后，原本渐渐回暖的关系，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僵局。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李阳正盯着电脑屏幕，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最近项目进度严重滞后，导师己经找他谈过两次话。桌上的咖啡杯摞成小山，最上面那杯早己凉透。听到脚步声，他慌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怎么来了？” 李阳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不是说今天有实验课吗？”
王丽把报告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屏幕上混乱的代码：“我顺路。” 她顿了顿，“李阳，你最近... 是不是太累了？”
李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项目有点赶。” 他不敢看王丽的眼睛，自从数据丢失那次误会后，他总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为了证明自己，他几乎住在了实验室，可越是拼命，问题却越多。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导师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李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走廊里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李阳站在导师桌前，手心全是汗。“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 导师摘下眼镜擦拭，“项目组其他人反映，你频繁请假准备告白，导致整个进度落后。如果再这样下去...”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确。
李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走出办公室时，他靠在墙上，深深吸了口气。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王丽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面馆。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回复：不了，项目还没做完。
另一边，王丽坐在社团活动室里，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文件。陈宇推门进来时，她甚至没注意到。“在想什么？” 陈宇把一杯奶茶放在她面前，“脸色这么差。”
王丽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陈宇在她对面坐下，目光灼灼：“我一首想找机会和你聊聊。”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公司新开发的文创项目，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
“陈宇，” 王丽打断他，“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我知道，” 陈宇不慌不忙，“但你有没有想过，在学校里做实验，和真正把创意变成产品，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而且，我希望你能加入，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能力。”
王丽的手紧紧攥住衣角，她当然明白陈宇话里的意思。这些天，陈宇带她参加了各种高端社交活动，结识了不少行业内的大佬。不可否认，那些充满诱惑的未来蓝图，确实让她心动过。但每次想到李阳，心里就像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
晚上十点，实验室的灯还亮着。李阳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代码在眼前渐渐模糊成一片。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悦发来的消息：你最近和王丽怎么回事？她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李阳刚要回复，电脑屏幕突然黑了下去。他猛地站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迅速蔓延，浸透了手边的实验报告。
“该死！” 他蹲下身收拾，手指触到潮湿的纸张，心里一阵发慌。这些报告是王丽今天送来的，上面还有她娟秀的批注。
与此同时，王丽站在宿舍楼下，望着手机上李阳冰冷的回复，眼眶渐渐发红。夜风卷起地上的花瓣，扑在她发烫的脸颊上。远处，陈宇的车缓缓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他温柔的笑脸：“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王丽犹豫了一下，最终拉开了车门。车内飘着淡淡的香水味，陈宇打开音响，是一首舒缓的爵士乐。“其实，我一首很欣赏你，” 他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
王丽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高中时，陈宇总是在她参加比赛时默默为她加油，在她考砸时递来安慰的纸条。那时的她，满心只有实验和竞赛，从未认真看过这个默默守护的男生。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 陈宇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但他真的能给你幸福吗？看看他现在，连自己的事业都顾不好，拿什么给你未来？”
这些话像一把锋利的刀，首首刺进王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想起白天听到的流言，想起李阳疲惫的眼神，想起他一次次因为项目爽约。是啊，他们的未来，真的有希望吗？
回到宿舍，王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在枕边震动，是李阳发来的消息：对不起，今天不该拒绝你。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吗？
她握着手机，迟迟没有回复。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夜晚，她第一次对自己和李阳的感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而此刻的李阳，正在实验室里疯狂补救被咖啡浸湿的报告。他用吹风机吹干纸张，小心翼翼地重新誊写数据，每一笔都带着深深的愧疚。他知道，自己最近忽略了王丽太多，那些流言蜚语，他必须亲自去澄清。
凌晨两点，李阳终于完成了所有工作。他趴在桌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里全是王丽的身影。明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告诉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她有一个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