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八皇子答完后，静静站着沉思，并未察觉位于主位的周皇正在深意地注视着他。
老八的每个回答，似乎都与老九密切相关？
周皇低下了眼帘，遮掩住他眼中的沉思。
这老九，似乎问题颇多。
……
周垢，浑然不觉自己即将被列入“皇帝失望名册”，现在正眼神迷茫地趴在书桌上。
可以说是皇子中不端庄坐姿的代表。
周垢盯着书页上的文字，眼皮不停下垂，正当眼睛几乎要完全闭上时，他突然打了个大哈欠。
“啊——”
真是太困了。
忍无可忍的周垢终于坐直身体，向门口的小太监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殿下，现在是辰时五刻。”
周垢心中快速计算。
哦，大概是八点四十分左右。
这是他通常学习礼仪和文化的时段。
周垢再次打着哈欠趴下。
本以为这次父皇遭雷劈后，他能有几天好好休息，结果都是幻想……
哈欠打得太大，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周垢思索着，八哥已经离开了一个小时，应该快回来了。
不知道他忙了些什么，是否被责备了，自己会不会也受牵连……
……
帝寝。
周垢站在殿中，一副老实模样，目光低垂着看向自己的脚尖。
【真是倒霉，我这乌鸦嘴，好话不准坏话灵。】
想着避免受牵连，结果一转眼就被父皇召进来了，周垢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正当他保持着老实的姿态时，周垢听到父皇向他提问。
“朕从老八那里听说，去年我的生日时，你特地为我煮了碗面条？为什么没有让人送过来？”
听到这话，周垢一时间语塞。
他迅速眨巴几次眼睛，面露羞涩之色，故意犹豫地回答：“回父皇，是的，我的确煮了碗面条……”
【八哥这是说了什么啊，还特地为此煮面。】
【难道我得说其实那是因为一时饥饿难耐，自己起夜煮面吃，偶然被小江子看见然后产生了误会的事实吗？】
周皇：……
果不其然，他早有预感。
遇到这两个孩子，任何感动都要暂时搁置。
周垢话音稍顿。
【究竟是实话实说，还是编个故事呢？】
真是让人犹豫不决。
周皇听至此处，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异。
他未曾料到，这孩子竟然考虑过坦白相告！
周皇还未来得及深思，周垢已经做出了决定。
抬起头，他望向上首的周皇，目光中带着一丝羡慕和几分讨好地说：
“呃，父皇，其实那次是个偶然，我只是夜里饿了，那碗面其实是自己煮给自己吃的。”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说出实情。
守候着父皇的反应，周垢心里忐忑，不知自己的坦诚会不会招致惩罚。
毕竟，这样的坦白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孝？
周垢并非不会撒谎或不通世故，只是他不愿意也懒于去撒谎和圆滑。
真正的咸鱼心态，对这些心机毫无兴趣。
而且，在一位帝王面前撒谎，怎能确保不被识破呢？
不如干脆说出实情。
八皇子对周垢的勇气佩服至极。
他偷偷瞥向周垢，趁周皇不注意的时候，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周垢默默领情。
保持低调，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待老头爹做出判断后再说。
周皇沉默良久。
当周垢几乎忍不住寂寞，想看看小说分散注意力时，周皇终于开口了。
“朕记起来了。”
周皇慢慢地说：“去年你没参加宴会，是老四告诉朕你不舒服，朕还派御医去看望了你。”
周皇虽然之前未曾在意，现在却感觉到了些许异常。
鉴于九皇子与四皇子的关系并不像与八皇子那么亲密，理应由八皇子而非四皇子来报告九皇子的不适。
为何会是四皇子来报告呢？
周垢：【哼，什么不舒服，不过是因为他调戏宫女被我撞见，怕我在宴会上揭露，才禁止我出席的！】
周皇：……？！
老四调戏宫女被老九撞见，担心被揭发，于是将老九禁锢了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
原来老四是这样放肆无度的人？
那以往的温和谦逊、远离女色全是假象？
仅仅是为了欺骗他？
真是讽刺。
周皇虽极度愤怒，却不得不掩饰情绪，听着周垢的无端猜测，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父皇记性真好，还记得去年我因病未能参加，错过了向您亲口祝福生辰……”
周皇打断他的话，“你认为，你的四哥对你怎样？”
“啊？”
周垢猛地一愣。
他疑惑父皇为何突然提及此事，难道……是已经知晓了四哥的所作所为？
周垢心中微微激动。
世间难得有毫无缘由的提问，若所问之事与眼前状况毫无关联，那必定是对方故意如此！
无需询问周垢如何得出此结论，答案无非是长年累月的电视剧观看熏陶了他的思维。
为避免笑出声，周垢微调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经过短暂的考虑后，缓慢回答：
“回禀父皇，我与四哥作为亲兄弟，兄弟间的关系自是和睦。”
【哈哈，全都是假的！我如此违心地说，父皇你能理解我吧？你肯定懂我的！否则也不会提这问题！】
周皇：……
若非确信周垢不掌握读心术，周皇几乎会误以为他们正在进行心声交流。
周皇听着周垢跳脱的内心独白，再次审视他那副无辜至极的面孔。
周皇心中不明所以地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既似是憋屈却又不全然，想要亲手教训却又因身份所限而感到不妥……是种说不出的别扭。
越是内心反思，周皇越是确信这正是他的真实感受！
若将这种心境向周垢吐露，周垢定会用“蛋疼”二字来形容。
便是那种闲聊至极点导致的难受感受！
周垢仍在静待周皇的答复。
许久未获回应，周垢抬头偷看，见周皇眉头紧锁，似有沉思。
【这是怎么回事？问完答完却没下文，难道真知道四哥的事，打算处罚他吗？】
周垢思索间，忽见父皇抬目，目光直接锁定他。
周垢：……
真要说起来。
有些令人心惊。
周垢意识到不宜直视，正欲低头时，听到父皇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