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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垢不希望看到数理化一公开就变成上层人独占的知识。
底层人学不到，理不清也学不透，到头来考试选上的，还是那些世家的子弟。
这样的话，他提出一套新的知识体系来打破世家对教育的控制，改变现在朝廷中的官员结构有什么意义呢？
周皇心中清楚周垢的用意。
他在座位上沉思了好一会儿。
既然决定要行动，就必须做到最好，否则留下的问题多，未来的皇帝恐怕会在心中痛骂他。
他曾经也批评过前皇晚年的奢华。
周垢在他父亲思考时，无聊地玩弄桌上悬挂的一排毛笔。
“爹，动手总比光想好，如果你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咱们何不在某个地区先试行一下？”
“试点？”周皇望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选定一个小区域，在那里先行实施我们的计划。”
周垢靠在桌上，突然笑着说：“其实我已经找到一个学数学的好学生，只是他家里有点困难，需要父皇出面帮忙解决。”
听后，周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事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周垢眨了眨眼，“啥？什么事我早计划好了？我真不知道。”
周皇轻轻一哼，侧眼扫了他一眼。
装腔作势！
还敢在他面前做作。
如果不是早有预谋，怎会恰好提到一个能学数学的人？
周皇觉得，周垢先是看中了那个学数学的人，提到火药和炮台只是后来的事，提及打击世家可能只是附带的。
但这些对大周来说都是有利的。
周皇询问：“你说的是哪个人，有什么麻烦需要朕来解决？”
周垢随即向他父亲详述了刘二丫的情况。
“京城内竟有人敢放高利贷！真是胆大包天！”
周皇没注意到学数学的刘二丫是女性，他更加气愤，京城之中竟敢有人违反法令放贷，如此高的利息！
这简直是在逼迫百姓走投无路啊！
“对，胆子真大啊，皇城如此重地，法律明令禁止高利贷，竟然还有人敢公然违抗！真是对朝廷没有一点敬畏！”
周垢似乎怕周皇不够愤怒，一边义愤填膺地煽动情绪，看起来颇为得意。
“闭嘴。”周皇冷冷地斜视他一眼，语气不善。
周垢乖乖地“噢”了一声，比划着在自己的嘴上拉上了“拉链”。
殿内随即恢复了片刻的静谧。
虽然愤怒，但必须惩处该惩处的人。
周皇思考一番后回答周垢，“这件事交给姜如玉处理，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朕决不轻饶，至于刘二丫，朕命姜如玉明日将其全家带至京城。”
“好的，父皇，您做决定就行。”
周垢对此无异议，只要问题能得到解决就好。
事情已决，周垢准备告退，回去休息。
周垢即将离开时，周皇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查过了，下月中旬是你和老八开府的吉日，你既然打算教刘二丫数学，到时我再给你分配一名侍卫。”
啊，赠送侍卫？
一提到送侍卫，周垢首先想到的是悬镜司。
“父皇，您是说要分配一支悬镜司给我吗？！”
周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悬镜司不过才千余人，这小子竟然厚颜无耻地索要一支？！
心生怒意，然而周皇转念一想，似乎确实应该安排一支悬镜司来保护他。
这个家伙总是惹事生非，不时地弄出些新奇的东西来，容易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注意。
如果落到他人手中，那还了得？
周皇越想越觉得这是必要的，不仅没拒绝周垢要悬镜司的要求，甚至考虑派姜如玉过去。
周垢看着父皇的脸色变幻，心中满是疑惑。
他心想，父皇到底打算怎样？
是要给悬镜司还是不给？
至少给个明确的答复。
周皇回过神来，“你先回去，关于派人的事情，朕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周垢：……
闹呢。
……
悬镜司的效率真高，第二天周垢就在宫中遇到了刘二丫。
——父王虽说要把刘二丫一家带至京城，但没提到要带进宫内。
“九皇子，臣下参见。”
“见过九皇子殿下。”
看到殿中一高一矮两人站立，周垢轻轻叹了口气。
高个子是悬镜司指挥姜如玉，神情冷峻严肃。
而矮个子是换上宫女服的刘二丫。
小女孩并不像她的祖父那样遇见长辈就颤颤巍巍，她的眼神虽然略显胆怯，但看向周垢时却满是欢喜和崇敬。
姜如玉说：“九皇子，陛下命令，刘二丫暂留宫中，待殿下出府后，由您做最后决定。”
“明白了，感谢霍大人。”
姜如玉负责整个悬镜司，忙于公务，完成了皇上的指示后，便向周垢告辞。
姜如玉一走，只剩刘二丫一人留下。
周垢看着小丫头，感到有些头疼。
他该如何为她安排呢？
他的宫中根本没有宫女来服侍！
周垢看向一旁静静观察刘二丫的小江子，“你在看什么？去为二丫安排个住处吧。”
小江子转过头，严肃地说：“殿下，刘二丫擅长算术，奴才也懂得计数。”
周垢：……
算术和简单的计数能一样吗？
这两者能相提并论吗！
将小江子派去安排住所后，殿内只剩下周垢和刘二丫。
周垢询问，“听说你擅长算术？”
刘二丫点头回答，“是的，殿下，我擅长算术，能算很大的数。”
周垢继续问，“你之前对那个小太监说，你想报答我是吗？”
刘二丫笑着，露出两个酒窝，热情地点头，“对，殿下您资助了我爷爷的医药费，您是好人，我很想回报您！”
这孩子真诚的笑容让周垢感到心软。
心生怜悯的周垢随即也笑了起来，笑容格外温和。
幼小的刘二丫怎能理解这笑容背后的深意呢？
“好吧，我给你这个机会，我想教你读书，希望你能掌握书中的知识，等你学会了，再来帮助我，你愿意吗？”
刘二丫既惊讶又困惑。
原来通过读书就可以帮到殿下吗？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是我的……殿下真是个好人。
所以刘二丫认真地猛烈点头同意了。
“嗯！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