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风尘仆仆,终于抵达冀州邺城,将陶谦的求援信呈递给袁绍。
袁绍展开信笺,陶谦苍劲却略显颤抖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弥漫着徐州的危急和陶谦的绝望。
信中详细描述了夏侯杰大军的兵锋之盛,徐州城危如累卵,恳请袁绍念在往日情分上出兵相助,或者从中斡旋,解徐州之围。
袁绍看完信,眉头紧锁,在大堂中来回踱步,神情凝重。
夏侯杰兵围寿春,袁术败亡已成定局,而他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如今陶谦的求援信送到,他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知道夏侯杰雄才大略,实力强横,与之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棂发出“吱呀”的声响,更添几分萧瑟。
袁绍搓了搓手,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思绪万千。
夏侯杰兵围寿春,已成气候。
若是此时出兵,胜算几何?
即便胜了,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但若不出兵,徐州落入夏侯杰之手,自已的势力范围也将受到威胁。
更何况,陶谦已献上徐州牧之位作为交换,这可是扩张势力的大好机会!
良久,袁绍终于下定决心,唤来侍从,“速去请田丰、沮授、逢纪、审配、郭图几位先生前来议事!”
不多时,五位谋士齐聚袁绍大堂。
众人见袁绍面色凝重,心中都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诸位先生,徐州陶谦遣使求援,如今夏侯杰大军围困徐州,陶谦危在旦夕。此事该如何处置,还请诸位先生各抒已见。”袁绍说着,将陶谦的求援信递给众人传阅。
堂内一时寂静,只有翻阅竹简的沙沙声。
众人看完信后,脸色各异,气氛凝重。
田丰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主公……”
田丰向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夏侯杰此人雄才大略,非等闲之辈。寿春之战,我军不宜轻举妄动,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他语气沉稳,表情严肃,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沮授听罢,摇了摇头,朗声道:“主公,田丰先生之言固然有理,但此番陶谦求援,正是我军壮大势力的大好时机!夏侯杰虽强,然我军若联合其他诸侯,未必不能与之抗衡。唇亡齿寒,若徐州落入夏侯杰之手,我军也将面临威胁。不如趁此机会,联合诸侯,共同对抗夏侯杰,如此方能保全自身,成就霸业!”他目光坚定,语气激昂,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逢纪听完二人的发言,轻蔑地一笑,语气坚决道:“主公,二位先生之言,恕在下不敢苟同。陶谦年迈体弱,徐州兵微将寡,即便我军出兵援助,也难以抵挡夏侯杰的兵锋。更何况,一旦我军出兵,必将激怒夏侯杰,引来报复,得不偿失!依在下之见,不如拒绝陶谦的求援,保存实力,以待时机。”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对陶谦和徐州的命运毫不在意。
逢纪话音刚落,审配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主公……”
审配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语气强硬道:“主公,逢纪先生所言极是!陶谦老迈昏聩,徐州早已是强弩之末,我军若是出兵援助,无异于浪费兵力,资敌送粮!夏侯杰兵强马壮,野心勃勃,我军当保存实力,以待时机,切不可轻举妄动,引火烧身!”他语气坚定,态度强硬,仿佛认定了自已的观点不容置疑。
郭图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眼角的鱼尾纹也随之轻轻跳动,他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道:“主公,诸位先生之言,各有千秋。依在下之见,陶谦此人虽不足为惧,但徐州之地却是我军扩张势力必争之地。我军可先表面答应陶谦的求援,暗中拉拢陶谦,待时机成熟,再伺机吞并徐州,壮大我军实力。只是,此事需谨慎行事,切不可与夏侯杰正面冲突,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说着,眼神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一派胡言!”沮授听罢,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怒视着郭图,厉声道,“郭图,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陶谦如今危在旦夕,你却想着如何吞并徐州,置我军大义于何地?置天下道义于何地?”
“沮授,你休要血口喷人!”郭图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来,与沮授针锋相对,“我不过是为我军长远发展考虑,何来落井下石之说?你满口仁义道德,可曾想过,若是徐州落入夏侯杰之手,我军又该如何自处?”
“够了!”袁绍一声怒喝,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屏息凝神,不敢言语。
袁绍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环视众人,语气低沉而威严,“诸位先生之言,本侯都已听明白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本侯还需要再仔细斟酌一番。”他说着,目光落在郭图身上,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主公……”郭图刚想开口,却被袁绍抬手打断。
“不必多言。”袁绍语气冰冷,不容置疑,“诸位先生都辛苦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众谋士见状,不敢再多言,纷纷起身告退。
大堂内,只剩下袁绍一人。
他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来人……”
袁绍端坐主位,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众人的心房。
他眉头紧锁,目光在众谋士之间来回扫视,听着他们激烈的争辩,却始终一言不发。
田丰的沉稳、沮授的激昂、逢纪的轻蔑、审配的强硬、郭图的狡诈,五位谋士,五种不同的观点,像五股汹涌的暗流,在他心中不断碰撞、交织,让他更加难以决断。
“主公,夏侯杰此番来势汹汹,不可不防啊!”审配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我军若是此时出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得不偿失!”
“审配先生此言差矣!”沮授猛地站起身来,语气激昂地反驳道,“夏侯杰虽强,但我军若联合其他诸侯,未必不能与之抗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番若能击败夏侯杰,我军必将威震天下!”
“哼,沮授,你未免太过乐观了!”逢纪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夏侯杰雄才大略,麾下猛将如云,岂是等闲之辈?你以为联合其他诸侯就能击败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逢纪,你……”沮授怒目圆睁,刚想反驳,却被袁绍抬手打断。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袁绍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此事关系重大,容本侯再仔细考虑考虑。”
大堂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袁绍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心中烦躁不已。
夏侯杰的崛起,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既想扩张势力,成就霸业,又担心与夏侯杰为敌会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心中不断交战,让他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报——”
一声高亢的呼喊打破了大堂内的寂静。
一名侍卫快步走进大堂,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声禀报道:“启禀主公,曹操遣使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