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在空中旋转飞舞,反射着昏暗的烛光,最终“叮”的一声落在桌案上,背面朝上。
张鲁盯着那纹路,脸色骤变,口中喃喃道:“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啊!”阎圃见状,心中疑惑更甚,却不敢多问。
与此同时,徐州城内,陶谦正焦急地等待着张鲁的回信。
他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城外夏侯杰的营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终于,侍从匆匆赶来,将张鲁的信笺呈上。
陶谦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笺,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中委婉的拒绝和劝降之意让他如坠冰窟。
他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
绝望的浪潮席卷而来,他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徐州,他的基业,他的心血,难道真的要拱手让人了吗?
他紧紧攥着信笺,指关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绝望、恐惧、愤怒、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崩溃。
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曾经的雄心壮志,如今都化作了泡影。
寿春城外,夏侯杰的营帐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斥候带回了陶谦向张鲁求援的消息,夏侯杰听后,不禁冷笑一声:“垂死挣扎,徒劳无功!”他
“传令下去,加快攻城步伐,务必在三日内拿下徐州!”夏侯杰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他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徐州城的位置,仿佛要将它吞噬。
“陶谦,你的末日到了!”
夜幕降临,寿春城内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弥漫开来。
城内,陶谦绝望地写下一封求援信,派人送往西凉。
城外,夏侯杰召集众将……
营帐内,摇曳的烛火映照在夏侯杰冷峻的脸上,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诸位将军,”夏侯杰环视帐内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陶谦已成瓮中之鳖,如今又向张鲁求援,可见已是穷途末路。我意已决,明日兵分两路攻城!”
帐内众将闻言,神情各异。
典韦与许褚二人早已按捺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赵云则面色沉静,手按剑柄,目光坚定。
荀彧和贾诩二人对视一眼,皆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高顺听令!”夏侯杰厉声喝道。
“末将在!”高顺应声出列,抱拳躬身,盔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命你率领陷阵营为先锋,由西门攻城,务必攻破城门,为大军开路!”夏侯杰沉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末将领命!”高顺朗声答道,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其余将领各司其职,明日辰时,准时攻城!违令者,斩!”夏侯杰最后一声落下,如同惊雷般在帐内回荡。
众将凛然,齐声应道:“诺!”
夜色渐深,寿春城外,两路大军整戈待旦,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刀剑的寒光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士兵们紧握手中的兵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战马的鼻息声、盔甲的摩擦声、士兵们低声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低沉而压抑的战歌。
高顺站在陷阵营的最前方,手持长戟,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徐州城西门。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整齐划一的士兵,沉声说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士兵们齐声高呼:“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声音震天动地,响彻夜空。
远处,寿春城头上的守军也发现了城外的动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城头的火把越来越多,将城墙照得如同白昼。
守军们紧张地注视着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夜的宁静,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陶谦面前,“城外…城外夏侯杰大军…”他气喘吁吁,话未说完便瘫倒在地。
陶谦脸色骤变,一把抓住身边的侍从,声音颤抖着问道:“…他们…他们有多少人…”
陶谦瘫坐在主位上,面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个破旧的风箱。
他那双原本精明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宛如深不见底的枯井。
侍从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击得粉碎。
他知道,夏侯杰的大军,绝不是徐州这些残兵败将能够抵挡的。
夏侯杰的兵锋之盛,如同破竹之势,寿春城沦陷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那些在战场上挥舞着利刃的悍将,光是想想,都让他感到脊背发凉,冷汗涔涔。
更何况,北方的曹操也对徐州虎视眈眈,自已腹背受敌,根本没有胜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陶谦猛地站起身,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他知道,自已必须做些什么,否则,等待他的只有灭亡。
他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大堂内扫视,最终停留在桌案上的一方砚台上。
“马腾!”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陶谦猛地想起西凉的马腾,那个豪爽仗义的西凉太守。
当初马腾路过徐州,两人相谈甚欢,并结为异姓兄弟。
虽然多年未见,但陶谦相信,以马腾的为人,定不会坐视自已陷入绝境。
他快步走到桌案前,提笔蘸墨。
冰凉的墨汁在砚台中晕开,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复杂而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手,开始在竹简上写下求援信。
笔尖在竹简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陶谦的希望和无奈。
他写自已如何陷入困境,又写自已如何走投无路,请求马腾能够看在昔日情分上,出兵相助。
他的字迹开始有些潦草,墨汁也开始滴落,将竹简上的文字晕染开来,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混乱不堪。
他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这封求援信,试图让自已的言辞更恳切一些,更打动人心一些。
他知道,这封信是他最后的希望,是自已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写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仿佛看到了自已兵败身亡的结局,这种恐惧,让他的手指冰凉,手心全是汗水。
终于,他写完了,吹干墨迹,将竹简小心翼翼地卷起,装入信筒中。
他叫来侍从,命他务必将这封信亲自送往西凉,交到马腾手中。
侍从接过信筒,匆匆离去,只留下陶谦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堂中央,他的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他望着侍从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大哥,你…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