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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总，可以提交方案书了。”
李正烨随手把桌上的方案书撇给唐钰，而后迅速再看向朗婳，却发现她已经回过头，只留给李正烨一个侧脸。
“小李总对永安区的项目挺上心，”唐钰不紧不慢把自已的文件叠在李正烨的下面，伸手递给朗青邈，“听说这两天你们集团大楼彻夜明灯，下了很大功夫吧。”
作为对头，李正烨一直都愿意和唐钰维持表面和谐，像这种话题，以往他要么模棱两可的敷衍要么反问对方。
但自从朗婳出现之后，之前在李正烨这里，两个人的矛盾严重加剧。
他听到唐钰的声音就说不出的厌烦，像一头圈划领地的狮子，压不住自已冲动的情绪。
他垂下眼皮，神色恹恹：“商会的灯也没见灭了多久，唐会长不也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听说朗穆川在竞标会之后也要进商会，要是他做了股东，朗小姐可就没位置了，”李正烨幸灾乐祸道，“那正好，我们公司就缺她这样的资方，唐会长不要可以让给我。”
唐钰像被他的笑话逗笑了一样：“呵，你们公司缺人，不见得阿先就愿意去。”
“何况她能不能当股东是一回事，求我进商会可是另一回事。”
“小李总，看来你身上没有阿先想要的东西。”
阿先，阿先，好像朗婳身边所有人都喜欢叫她这个小名。
李正烨微不可察地落了落嘴角。
“我身上当然有她想要的东西，”他自然地向左边歪头，被衬衫严丝合缝包裹起来的脖颈悄悄暴露出一个角，“但不是钱财也不是权利。”
“不知道啊，可能唐会长确实比我更加富有，掌握着商会也确实一手遮天，让朗小姐觉得你比我可靠。”
“你说对吧？”
李正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要是有谁听到估计得吓得站起来，一向不服输的小李总居然同唐会长低头了。
而只有唐钰看见了他脖颈上细细的吻痕。
在这种情况下故意给他看，吻痕是谁弄上去的不言而喻。
唐钰桌下的拳头猛然攥紧，脸色也阴沉下来。
他一直劝自已要戒掉嫉妒的习惯——因为他曾经迫不得已让朗婳受过委屈，就当作这是他的阿先对他的惩罚。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被嫉妒的对象有一天会变成李正烨。
阿尔弗雷德也好，李翡也罢，都是桌上的花瓶，碎了直接换一个亦无妨。
李正烨却是他没办法动的人。
“唐会长，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李正烨还嫌不够，继续对着他说。
“你明明知道谁都比不上朗小姐，和她在一起那么难得，”他边说边整理领口，“还非要一次一次浪费机会，带着阿猫阿狗跑到她面前碍眼。”
“你是不是觉得无论过程怎样，朗小姐最终都会回到你那里？”
唐钰眼神一顿。
李正烨：“哈，怎么可能。”
一旁金漾隐约听到这里之后依旧没什么动作，虽然被指认成“阿猫阿狗”的一员，但她还是觉得李正烨说的这番话有道理。
在和唐钰的这段关系中金漾是受益人，她应当没立场评价什么。
不过关系不是永恒的，她在自已心里可以作一个看客——朗小姐是矛盾的人，很难分析出她的性格，但有一点金漾能够确定，那就是朗婳比太多人都要骄傲。
因为骄傲，她可以不在意伴侣的过去，反正不久后那些泛黄的画面都会被她尽数取代；但相同的，她也不会吃回头草。
被她看腻的，伤害过她的，和她某方面有分歧的，通通在内。
记得那时候朗婳刚被唐钰赶出国吧，唐钰竟然就为了坐稳会长的位置提出和她炒花边新闻，用北城金家的势力压住了一部分蠢蠢欲动的老古董。
分手后他焕然一新，全世界就会把矛头指向过的差的那个，她亲眼见过有人骂朗婳是不要脸的贱女人，说她觍着脸蹭唐会长还被人甩。
朗小姐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一次亏估计就是在唐钰身上了，怎么可能“都会回到他那里”。
除非唐会长真得一手遮天，把整个南城送给朗婳，她也许会真为了权势跟唐钰作表面夫妻。
从心里感化，啊，那得入土之前才知道朗婳会不会接受。
当然，这些都只是金漾的看法。
唐会长的情绪可是不倒翁，心情差到极点倒触底反弹，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会不会回来，轮不到你我说，小李总尽管看不就知道了。”
言下之意是你又有几分胜算呢。
李正烨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他也一直在为这点担忧。
用唐钰的话说，好歹他现在有利用价值，还知道很多李正烨至少现在没有资格知道的东西。
就算是过去式，他也是真真切切拿到过朗婳真心的人，而李正烨现在充其量也就是朗婳的男票。
“好啊，尽管看。”
两个人口头交锋的这阵子，各个投标人的方案书都已经交好；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永安地皮的主人只会在李正烨和唐钰之中诞生，其余参会的大老板也不过是来给他们俩添彩的。
方案都是划划水了，谁也不敢把报价往高写，譬如商洪吟，提交的文件薄如蝉翼，朗婳猜里面最多就两张纸，一张封面一张随便编辑的散文。
“朗老板觉得小李总能有几分胜算？”商洪吟突然开口问它。
朗婳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直白：
“啊，商总想听我说几分？”
商洪吟：“我是个粗人，一般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问朗老板就是想听实话。”
难得啊，商洪吟还会和谁娓娓道来。
朗婳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我都已经把口袋里的钱掏给小李总了，当然是希望他旗开得胜。”
“这样，我说个保险一点的数。”
她狡黠道：“十分把握。”
商洪吟听到答案先是停顿，而后也跟着她扬起嘴角：“十分把握还保守？”
“我没说十二分，已经是很保守了。”朗婳回。
有李先生一句话，别说十二分，十八分也不过分。
商洪吟了然：“那……”
“等等！”
会场大门有人大喊，打断了商洪吟说话，惹得众人侧目，商洪吟也跟着看过去。
唯独朗婳，踏踏实实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把玩兜里的火机。
开，合，开，合。
“唐会长，助理把文件拿错了，这份才对。”
是朗穆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