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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她倒霉。
林清淼咬着后槽牙，并没有说话。
池司晏继续说道，“是，我厌恶了这里的生活，我想带你离开。”
“可你想没想过，我不愿意。”
林清淼轻声细语地说道，“在你的眼里，我的意见不重要。”
“你不觉得你现在愈发像你父亲了吗？”
就如同逼着自已的骨肉手足相残，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池司晏这辈子最最痛恨被拿来与那人比较，所以现在也是一样。
他头发瞬间红了大半，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颈。
“林清淼，本尊疼爱你数十年，莫要在此刻挑战本尊的忍耐。”
可他大抵忘了，林清淼也从来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下一秒，池司晏的腹部就迎来了猛烈的一击，痛得他立刻松开了手。
林清淼也没起身，只是伸手淡淡地抚摸过了自已的脖颈。
“池司晏，过去我都不记得了，就算是，我的答案也跟百年前一样。”
池司晏正要开口，却听她继续说道。
“若是你真想要人陪，我可以跟你跳下去。”林清淼声音清冷寡淡，“跳下去，你成仙，忘却这一切未尝不是好事。”
她根本没把自已的生死放在心上。
池司晏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林清淼倘若真跟他跳下去了，必然灰飞烟灭。
他突然就哑声了。
两个人静静地躺倒在地上，下面的火焰滚滚，林清淼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热浪。
但她没有想跑的念头了。
“你会恨我吗？”池司晏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他低声呢喃着，“纵使不能成仙，甚至会死，你会恨我吗？以后会不会...”
这人不是怕孤独吗？怎么问题还如此之多？
林清淼实在是看不透，她琢磨了片刻。
自已死不死都不一定，会不会恨他那就更不一定了。
“我们都活了几百年了，跟爱恨早就没那么重要了。”林清淼看着他的眼睛，“是你不愿宽恕自已。”
“你可以寻找法子以求成仙，你同样也可以饶恕自已。”
好歹是曾经在一起过的道侣，爱没了，也不一定要有恨。
她明明已经同意了，同意达成池司晏的愿望了。
可这人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开心。
池司晏望着她，几百年来第一次摸不透一个人。
“我们曾在一起的那几年，你是心悦我的吗？”
林清淼想了想，歪着头选择实话实说，“尽管我不记得，但既然在一起过，那就一定是了。”
“那就好。”池司晏抱着她，一如百年前两人刚刚在一起那样。
情绪稳定，心态平和。
他像个小孩一样缠着林清淼，念念叨叨着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百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漂亮，怕你跑了，丢下我。那时候你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对万事不感兴趣。”
池司晏轻声说道，“后来我常常带你去游山玩水，你又慢慢有了人的气息，我是真的高兴。”
林清淼失神地望着头顶上的洞穴，“嗯，我也高兴。”
池司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自已就乐了，“那时候魔域里的人都不服你，你就跟他们打了一架，打完之后他们瞧见你就要绕道走。”
“尤其是黑无跟白常，他们就是被你欺负得最惨的两个人。”
听他这么一说，林清淼竟然真的有了些许印象。
她就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
池司晏反反复复跟她提及过往的趣事，说得口干舌燥，可林清淼竟然真的慢慢回想了起来。
到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林清淼以为他要去寻死了，主动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去吧，你的心愿，百年前就该满足了。”
池司晏跟上她，出神地望着她的脸，“我且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林清淼点点头，“你问。”
“我们在一起的十几年，你高兴吗？”
林清淼眼睛被火熏得生疼，不自觉流出泪来。
“高兴。”
若是换个地方死，她肯定更高兴。
池司晏走上前，一头黑发搭在肩后，毫无波澜。
他伸过手，动作轻柔地擦掉了林清淼流出来的泪，像是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那样。
“算了，你不想死，我们就不死了。回去吧，今天的果子应该送来了。”
林清淼呢喃着，“池司晏，我记起你来了。”
闻言，池司晏的手都在颤抖着，“当真？”
“当真。”林清淼肯定地点点头，“但也都过去了，我们应该算是和平分手吧。”
池司晏急切地握住她的手，“当然不是！我不...”
话还没说完，打断他的确是洞门外的叫喊声。
黑无：“尊主！出事了，匣子谷遭人围困，匣子谷谷子发出求救令！”
池司晏神色一变，挥手解开了洞口外的符咒，“怎么回事？”
黑无单膝跪下，“刚刚匣子谷谷主发出来了求救令，具体何事不知，已有宗门赶去了，尊主，我们在那还有灵草培育...”
池司晏皱着眉挥挥手，“本尊知道了，你去召集人手，我们马上出发。”
林清淼亲切地说道，“池尊主，你快先去忙吧，话也说开了，放心。”
“我不恨你。”
说罢，她一溜烟离开了炽焰火炉的范围。
林清淼抽出破东风跳了上去，边给赤子鸟传了音，边朝着匣子谷的方向赶去。
大乱，各大宗门都去，林清淼打算混入其中也去瞧瞧。
这得是多好的一个趁火打劫的机会啊！
况且听黑无那意思，似乎旁的宗门在匣子谷也有自已培育的灵草啊。
林清淼摩擦着下巴，他们这些修士，心眼子都真密集。
赤子鸟赶来的时候，两人恰好在入谷处碰了面。
林清淼主动取出斗笠戴上，悄悄地躲在石头后看着正在往里赶的修士们。
赤子鸟压低声音，“喂！你去哪了这段时间？”
“又找到了个前任。”林清淼四处张望着，“匣子谷出什么事了？谁来围攻了？”
赤子鸟咂咂嘴，“不好说，鬼道？你昏迷的六个月，江湖上出现了不少他那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