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从神婆家离开的时候,妈妈赶忙掏出手机给外公打电话,说道:“爸,你到村头菜市场那儿去,我和你女婿过去接你回家。”
接到外公后,外公带着满脸的疑惑问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
妈妈的脸上满是倦意,声音也带着一丝无力:“爸,咱们先回去再说吧。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精力讲了。您想啊,要是现在跟您说了,等会儿到家里啊,还得再和妈讲一遍。这一遍一遍地说,我这会真有些招架不住了。就先等回了家,一次性跟你们二老都说清楚就成。”妈妈心里觉得像乱麻一样,在神婆家经历的那些事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家休息会儿,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一而再再而三地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到达外公家后,外婆一看到他们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你们可算来了,正准备晚饭呢,今天啊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饭。”
倪水柯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外婆做饭超好吃的!”
妈妈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意,她心里想:这几天妹妹就像个小魔王,把自已折磨得疲惫不堪。现在一想到做饭就觉得头疼,在外婆家吃多省心啊,既不用自已动手,还能吃到美味的饭菜。于是她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妈,那我们今天就在这吃了,这几天被妹妹弄得啊,我是一点做饭的力气和心思都没了。”
外婆开心地连连点头,说道:“行嘞,那我这就去多淘洗些米。”
不多时,厨房里便飘出阵阵的香气。餐桌上摆满了外婆精心烹制的菜肴,那一盘红烧肉,色泽红亮,肉皮泛着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美味,每一块肉都肥瘦相间,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柴;绿油油的青菜炒得恰到好处,鲜嫩欲滴,翠色好像要从盘中流淌出来;还有那炖得乳白浓郁的鱼汤,上面漂浮着细碎的葱花,就像翡翠点缀在白玉之上。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亲情。倪水柯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外婆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妈妈也暂时放下了疲惫,胃口大开,眼神里满是满足和惬意。大家边吃边分享着最近生活中的趣事。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饭。外婆刚要动手收拾碗筷,妈妈赶忙拦住外婆,说道:“妈,您先坐下,我有些从神婆那儿听到的事情,得和您讲讲。”
外婆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与疑惑,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二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自打你回来,就一直是绝口不提这事儿,整个人神神秘秘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可我也不敢问哪。”
妈妈表情凝重,眼神中透着恐惧,缓缓地开了口:“妈,您还记得小姨那个淹死在水里的儿子吧?我之前确实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可现在,他阴魂不散哪!那孩子死得不甘心,也不知怎么的,就缠上了二宝,他像是带着无尽的怨气和不甘,想要夺去二宝的性命,然后取代二宝的位置,来做我的孩子啊。”每到夜晚,妈妈都隐隐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二宝,仿佛是他在伺机而动,那股阴森的气息,像冰冷的手紧紧揪住她的心,甩也甩不掉。
外公听到这话,不禁大惊失色,怒吼道:“原是那个孽障!竟妄图谋害我的外孙女!”外公声音洪亮,气息浑厚,话语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震慑之力,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妈妈经外公这么一喝,这才猛然想起,外公以前可是个屠户呢。想当年,外公手起刀落,宰割牲畜,那股子彪悍劲儿,村里没几个人不害怕的。而且呀,外公还掌管过村里走马灯一样繁琐的请神事务,那也是需要魄力和一定威严的。这两年呢,外公又一直在帮舅舅在菜市场卖肉,那热闹嘈杂又市井气十足的菜市场,每日里外公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与各类人群打交道,在那片地方也是颇有威望的。要是想找一个身上带戾气的人,恐怕再也没有比外公更合适的了。
妈妈将自已心中所想告知了外公,想让外公来充当喝令小鬼之人。外公自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应允,一旁的外婆也点头表示赞同。
当晚,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小区上空。小区里安静得有些异常,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周围的草丛在微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隐藏着无数秘密。进了家门,现代风格的装修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清,客厅里宽大的沙发和崭新的家具整齐地摆放着,却仿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当晚回到家后,妹妹果真是不再哭闹了。此刻,距离每月的农历十五尚有八日之久。日子缓缓流逝,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小区里的氛围也变得有些诡秘。白天,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着,阳光被遮挡住大半,让本就有些紧张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阴霾。夜晚时,屋里现代化的灯具发出柔和明亮的光,照得房间如同白昼,但那种不安却并未消散。窗外虽然看不见什么黑暗中的物体,但好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徘徊。
随着农历十五这一天逐渐临近,那个小鬼也越发活跃起来。妹妹虽然在夜里不再哭泣了,却也难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整个晚上总是不停地翻身打滚,好似在与无形的力量挣扎。房间里,空调发出轻微的运转声,光洁的墙壁上映着空调的阴影,仿佛那阴影下潜藏着随时会现身的小鬼。洁白的床铺被妹妹翻得一片凌乱,床头摆放着可爱的绒毛玩偶,可此时却也无法给妹妹带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