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定睛一瞧,顿时愣住,那竟是传国玉玺的印记。
他心中暗骂,太孙如此妄为,传出去了可是不赦之罪。
自古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用传国玉玺,且只在极为重要的场合,如太子登基、颁布重大诏书时才会使用。
“这太孙实在是太过胡来!”杨士奇叹道。
樊忠依然坚定:“杨大人,我也有难处,军法无情,若放您进去,我项上人头不保。”
杨士奇仍不死心,试探性地问:“难道太子的手谕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樊忠沉重地摇了摇头,意识到如今整个军营都在太孙的掌握之中,即便是勇猛如英国公张辅,也只能顺从。
他感慨道:“太孙已然成为大行皇帝的化身,而汉王、赵王对先帝遗愿的漠视,终究难逃沦为囚徒的命运。”
杨士奇愤怒地拂袖,决然道:“我必去找太孙理论,质问他将太子置于何等境地!”
樊忠默然回到囚车旁继续执行任务。
朱高燧尖锐地讥讽道:“樊忠,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你便急于投效新主,这样的背叛,对得起先帝的信任吗?”
樊忠面无表情地回应:“赵王殿下,先帝的恩典我铭记在心。倒是殿下在先帝驾崩之际谋反,所谓的孝道,天下共睹。”
朱高燧语塞,面露羞愧,冷笑中不再多言。
朱高煦的声音随之传来:“樊忠,念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告诉我,爷爷临终时说了什么,可有提及我?”
朱高燧再次挖苦:“问他也是徒劳,他现在不过是太孙的忠实走狗罢了。”
樊忠向朱高煦微微抱拳,语气坚定:“陛下是在崇台上驾鹤西去,临终时只有太孙和于谦在侧,我身在祭天大典之中,未能接近崇台,实无机会亲聆圣言。”
朱高煦往日的辉煌已不复存在,如今他身着破烂的黑衣,蓬头垢面,身为囚徒被困在囚车之中,境遇悲惨至极。
……
此时,杨士奇返回军营,朱瞻基已着手命令拆卸营地,将战争中获得的无数金银财宝满满当当装载进五百多辆运粮车中。
杨士奇终于得以面见朱瞻基,板着脸行礼:“老臣参见太孙。”
朱瞻基轻轻摆手:“免礼,我父亲身体如何?”
杨士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回答:“太子安康,服用了太孙送上的天山雪莲后,身体明显好转,已能召集群臣共商国是。”
朱瞻基心中石头落地,又问:“那我母亲呢?”
杨士奇回道:“太子妃亦安好,汉王妃与赵王妃常去太子府陪伴,未曾听闻有何不妥。”
朱瞻基听到汉王妃的名字,不禁有些许尴尬之情。
杨士奇严肃建议:“太孙,战事已尘埃落定,理应早日班师回朝。”
朱瞻基决意返京,太子的挂念、太子妃的忧虑,还有老臣的催促,无不触动着他的心怀天下之情。
杨士奇提醒他汉王与赵王的态度问题,然而朱瞻基对于如何妥善处理这两位皇叔已有定计,对儒家教条不以为意。
他计划将造反的痕迹彻底抹去,对国法持有自己的看法,对杨士奇的规劝置若罔闻,自信能操纵大局。
杨士奇劝道:“回京吧!太子和太子妃日日牵挂,若延迟太久,天下人必生议论。”
“那就班师回朝!”朱瞻基颔首,心中已无遗憾。
杨士奇犹豫着提醒:“汉王与赵王之事,太孙是否该有所考量?”
朱瞻基冷哼,心中早有盘算,如何让两位皇叔消失,是烹煮于鼎还是自寻短见。
“对他们更好?难道等他们再次谋反?”他心中嘲笑这些文官的伪善。
杨士奇察觉到太孙的不屑,急切劝诫:“太孙,纵然汉王与赵王有过,国法自有裁断。私自行事,恐留千古骂名,也会累及太子声誉。”
朱瞻基不以为然,对这些儒家教条向来嗤之以鼻,以免被其束缚。
杨士奇提到的国法,在他看来,若证据被销毁,皇位稳固后,朱高煦与朱高燧又怎能有机会再次兴风作浪。
朱棣驾崩后的第四天,朱瞻基引领着凯旋的军队,满载着成吉思汗的巨额财富,五百辆大车隆隆驶向京城。张懋在军帐前向朱瞻基请示军粮处理事宜。
“张懋参见太孙!”
“免礼。”
“谢太孙。”
朱瞻基轻松地说:“你此次在平叛中立下赫赫战功,回京后,无论你愿文愿武,我都自有安排。”
张懋立刻跪拜:“臣愿追随太孙!现有军粮处理之事,恳请指示。”
朱瞻基询问:“何事让你如此焦虑?”
张懋报告:“辎重营的大车已调走,众多粮食无法随军运返,该如何是好?”
朱瞻基沉思后决断:“这些粮食留给林中居民。告诉他们,不要局限于现状,向北扩展,那里是漠北都护府的辖区。他们开疆拓土,我必重赏。”
张懋领命:“遵命!”
此时,帐外传来脱脱不花大汗的呼喊,他带领一众部落首领前来送别。
朱瞻基表面欢笑,实则心中另有打算:“感谢各位的深情厚谊。”
马忠领着手下,将成吉思汗的陵寝再次深埋于地下,以遮掩一切痕迹,匆匆完成这项任务便打算撤离。
脱脱不花俯身行了一礼,说道:“原本期待天可汗能在辽阔的草原上与我爱女完婚,但既然天可汗即将返京,我便将女儿带来,望天可汗能带她一同离去,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蒙古人的佳婿。”
“你的女儿?”朱暗基心中不快,暗自抱怨。
若非脱脱不花提及,朱暗基几乎要将此事忘却。
瓦剌部的贤义王太平,满脸堆笑,阿谀奉承:“天可汗,海兰珠是这片草原上最为璀璨的明珠,相信天可汗会宠爱有加!”
朱瞻基心中思忖,蒙古女子的美又能美到哪里去?瞧脱脱不花的模样便知一二,只希望别是个粗犷的女子就好。
正在此时,马忠的声音从营帐外传来:“太孙!太孙!陵寝已经重新埋好!”
他掀开帐篷,忽见满帐的蒙古人,心中一惊,以为事情败露,冲动之下便要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