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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某的讲述机械而麻木，像一台坏掉的留声机，一遍遍重复着 “爱” 与 “恨”，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李队摆摆手，示意记录员暂停。“爱她？你所谓的爱，就是把她掐死，再塞进纸箱子里？”
何某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恢复了呆滞。“我… 我不知道… 我当时… 脑子一片空白…”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拼凑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却越说越显得苍白无力。
李队盯着何某，试图从他闪烁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真相。“你说程寒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有什么证据？”
何某支支吾吾，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颤抖着解锁，翻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程寒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搂抱在一起，背景是一家 KTV 的包厢。
“就凭一张照片？” 李队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这能说明什么？朋友之间搂抱一下很正常，也许只是普通朋友间的拥抱，你反应未免也太过激了吧？”
何某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颤抖着手指着照片上的男人，嘶吼道：“他… 他摸她！我亲眼看见的！他们… 他们搂搂抱抱，举止亲密！他… 他还……” 何某的声音哽咽，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再也发不出声，眼眶里却涌出了泪水，豆大的泪珠顺着布满胡茬的脸颊滑落。
“他… 他还摸她的… 摸她的…” 何某断断续续地说着，脸涨得通红，像一头困兽般挣扎着，想要表达却难以言喻。
“摸… 摸她的头发…” 何某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补充道，“还有… 还有肩膀… 还有腰…”
他痛苦地捂住脸，形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树叶，随时都可能被摧折。他哽咽着，声音嘶哑，“我… 我亲眼看到的… 他们… 他们……”
他再次语塞，泪水无声地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亲眼看见的？” 李队敏锐地部位到了这句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么说，你跟踪她？”
何某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低声说道：“我… 我只是… 想给她一个惊喜…”
李队看着眼前这个可怜虫，心中五味杂陈。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件，因为爱而不得，最终走向毁灭。
“惊喜？你所谓的惊喜，就是把她逼上绝路？” 李队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嘲讽。
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夜。何某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程寒来 H 市后，何某对她百般呵护，几乎倾尽所有。但他越是这样，程寒就越是觉得他懦弱无能，甚至开始嫌弃他。她背着何某，在网上和其他男人聊天，甚至出去约会。3 月 13 日那天，何某一路尾随着程寒来到了一家喧闹的 KTV。他躲在昏暗的走廊里，透过虚掩的门缝，亲眼目睹了程寒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包厢内搂抱的画面。男人的手轻佻地抚摸着程寒的头发，程寒并没有拒绝，反而依偎在他怀里，娇笑着。这一幕刺痛了何某的眼睛，妒火在他胸腔内熊熊燃烧。他猛地推开包厢门，冲了进去，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衣领，愤怒地质问他与程寒的关系。包厢内的音乐戛然而止，气氛瞬间凝固。那个男人显然被何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何某，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KTV 的保安闻讯赶来，将何某强行拖出了包厢，并警告他不准再闹事。
程寒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出租屋，对于何某的质问，她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写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看着程寒冷漠的态度，何某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如同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他猛地扑向程寒，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程寒在惊恐中挣扎着，踢打着，但何某的双手却如同铁钳一般，丝毫没有松动。渐渐地，程寒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她的眼神逐渐涣散，最终停止了呼吸。
惊恐和慌乱瞬间席卷了何某的全身，他呆呆地望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程寒，大脑一片空白。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将程寒的尸体装进一个大纸箱里，藏在出租屋的楼梯下。三天后，夜深人静，他借来了小区饭店的三轮车，将装着程寒尸体的纸箱运到世纪大道桥下抛尸。
何某交代的时候，眼神闪烁，语焉不详，似乎刻意隐瞒着什么。他声称那三张扑克牌是从程寒的包里找到的，至于牌的含义，他一概不知，只是随手放了进去。他低着头，搓着手指，不敢直视李队的眼睛。李队心里明白，何某的供词还有疑点，扑克牌的出现太过蹊跷，或许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但这已不重要了，何某的杀人罪行已经确凿，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走出审讯室，沉闷的空气压得李队喘不过气来。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程寒那张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如今却冰冷僵硬地躺在停尸间。这起扑克牌谜案，终于告破了，凶手也落网了，但真相却远比他想象的更令人唏嘘。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令人扼腕叹息。
李队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他想起程寒哥哥程峰接到警方通知后，连夜从老家赶来H市的情景。程峰见到妹妹冰冷的尸体时，悲痛欲绝，几乎昏厥过去。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怎么也想不到，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会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他紧紧抱着妹妹的尸体，失声痛哭，令人心碎。 程峰告诉李队，程寒从小就喜欢打扮，追求时尚，性格叛逆，家人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从不忍心责备她。他颤抖着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程寒的照片。照片里的程寒，笑容灿烂，青春靓丽，仿佛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充满了生命力。这鲜活的影像与冰冷的尸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让人感到生命的脆弱和宝贵。 “她…她一直都这样…爱玩…爱闹…”程峰哽咽着说道，“我们都以为…她只是…贪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