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消失的时候投给了我一个不明意味的眼神。
他走下高台,怏怏的低着头,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我没有心思再去探究他的动向,更没心思去追究他的病症。
一个连自已身体都不爱惜的男人,又怎么配得到别人的爱?
我不觉得他拒绝治疗是因为有什么个性,说白了,在我看来他更像是一个傻逼。
人们散去的时候,我也跟着走出了酒馆。
在外面准备打车回家的时,我看到那个服务生正站在路边等着谁似的。
我点起一根烟,悄无声息的摸到他的身边:“弟弟,等车呢?”
他见是我,露出一个商业化的笑,点头:“嗯。”
“有没有兴趣载我一程?”
“我……”他有些迟疑。
我趁势追击:“拜托了弟弟,反正路也不远就送送我呗,你忘了今天是谁替你出头了?给你省了好多钱呢。”
我不接受男人对我的道德绑架,这是我的主见。
我去道德绑架男人,这是我的主动。
至于男人接不接受我的道德绑架,那是他的自由。
我不强迫他。
“可是,今天是我女朋友的哥哥来接我,我做不了主。”
哇哦,精彩。
我装出一副很难办的样子:“那确实有些为难,但是你说你女朋友的哥哥知道你做酒馆服务生会怎么想?姐姐我知道见对方的长辈有多尴尬,但姐姐可以替你缓解尴尬,如何?”
他明显有些动容。
如何见对象长辈的问题,一直是这个世界的十大未解之谜。
很快,一辆白色的大型英菲尼迪SUV缓缓停在路边。
车窗下摇,服务小生脸上的窘态更加剧烈了些,我呼出一口气。
怎么着,我是什么老虎吗,这么吓人。小男人家家的怎么就这么胆怯呢!
我向后退了一步,故意和他拉开距离。
虽然但是,我们大女人还是知道审时度势的。
“之灿,这儿这儿!”
车窗内的女孩努力的摆着手,笑靥如花。
但很快,我退出去的那一步又补了回去,车窗内的女孩也把目光转向了我。
“柳嘉姐?”
“朝瑶?”
我苦笑起来,这个服务小生的女朋友竟然就是我的合租室友!
“你…你们认识?”
朝瑶跳下车,拉过自已的男朋友走到我面前:“介绍一下,他是我男朋友,叫周之灿。”
随后指向我:“之灿,你也认识一下,这位姐姐就是我的合租舍友柳嘉!”
“柳…柳嘉姐好。”
我抿嘴笑,这小男人配这么可爱的女生简直是天生一对了。
虽然和沈怀川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我也似乎有了一点洞察人心的感觉,我可以感受到周之灿似乎并不想让朝瑶知道自已的工作。
也对,没有女人会乐意自已的男人在酒馆工作,而且还是这么帅气温顺的男友,随时都有被别的女人拐走的危险。
“柳嘉姐,你今晚有事吗?”
朝瑶回头看了一眼车内,我这时才发现车内的主驾驶还有一个男人正低头玩着手机。
想必就是朝瑶的哥哥了。
我摇头:“还没什么安排。”
朝瑶眼睛直打转,小舌头微微舔唇,明显是在打着什么坏心眼儿:“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会?”
我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把目光继续锁定在车内的那个男人身上。
距离有点远,我看的并不真切,但通过灯光勾勒出的轮廓,我打赌他绝对不会是个低于平均分的男人。
我没时间陪这群小男人小女人玩,但如果有合适的目标,我的时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浪费。
“那位呢,他答应吗?”
“他?你说我哥啊,”朝瑶做出一副凶悍的模样,“他要是敢不答应,我就把他一米八的身高打回一米六,把他的八块腹肌打成肿块,顺便把他清晰的下颌线扯断。”
额…意味分明的介绍。
成,老娘卖你这个面子,暂且让你哥保住那些勾引人的玩意儿。
朝瑶拉住周之灿,将他塞进了车后座,顺便自已也钻了进去。
“哥,开车!”
面对呆滞的亲哥,朝瑶一句都没有解释。
“啊…啊?哦…好!”
车辆启动,开车的男生主动搭话:“美女叫啥?和我妹认识吗。”
“柳嘉。”
“柳嘉,名字真好听,我喜欢,”像是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他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觉得你的名字挺有味道的。”
“什么味儿?酸的,臭的。”我调戏般的反问。
他立刻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闭嘴,但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我叫朝云辞。”
我没有搭理,有时候沈怀川也挺好的,至少开车很安静。
朝云辞见我没说话,以为我没听到,于是再度开口:“姐,我叫朝云辞。”
爸了个根的。
你他爹到底想让老娘回答什么?
“我知道了朝云辞弟弟,”我说话的语气嗲的令我自已都觉得恶心,“弟弟现在可以好好开车吗?弟弟的名字也很有味道呢!”
车内终于换来了长久的沉默。
我想,后排的周之灿也许已经不敢说话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变态,或者精神分裂的患者。
明明半个小时前还在撒泼式的替他解围,半个小时后竟然就是发癫式的扯着嘴脸。
车辆越开越远,大概半个小时后已经完全驶离主城区。
“这是哪儿?”
朝云辞狐疑的看了一眼朝瑶:“妹儿,你没和咱姐说今天的计划吗?”
朝瑶摇头。
压力瞬间给到了朝云辞。
“嘶——”
“有话说话,别打岔。”
现在我好像扮演着沈怀川的身份,冷漠至极。
“姐,是这样的,”朝云辞又一次看向朝瑶,“你有没有体验过超感官人与冷冰同类的互动?
“就是那种在一栋不开灯的黑色小屋内,进行一场心跳与速度的激情体验。”
我冷冽的微微一笑:“朝云辞,鬼屋一词是被国家禁止了还是被你偷走了?”
“哈哈哈!”朝云辞释怀的大笑,“咱姐就是幽默,那你玩吗?”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朝瑶和朝云辞是一样的憨豆。
“玩儿,怎么不玩?你是担心我害怕?”
“是有一点儿……”
朝云辞的不屑让我大女人的内心很是不爽。
我徐徐靠近他,他缓缓后退,我盯着他的脸蛋不断打量,和朝瑶说的一样,他的下颌线清晰的。
我捋过额前的长发别到耳后,将他公然抵在车内的门边:“弟弟,一会儿如果你害怕的话,别往姐姐怀里钻。
“姐姐有时候比那些玩意还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