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川的家有些冷清,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黑白灰风格。
所有家具陈设整齐,不见一丝灰尘,也不见一丝温度。
“我靠,在这住一晚不会还要我帮你收拾好床铺吧?”
这种特殊职业的酷哥往往对居住地有着某种极致的癖好,沈怀川应该属于容不得床单有一丝褶皱的那种。
“不用。”
我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你睡沙发,我家只有一张床。”
???
我眉心紧拧:“哥们,你这是三室一厅啊!”
“那又怎样,一张床就够我睡了。”
我拔腿冲了过去,一圈看下来我着实有些懵。
除了主卧的家具还算齐全,另外两间客卧竟然只是刷了一面白墙!里面空荡荡的甚至连插座都找不到几个!
“喂!”我站在沈怀川面前,双手叉腰仰头看他,“你为什么不早说?这种天气你让我睡沙发,客厅连个空调都没有,你要冻死我?”
“是你自已要来的。”沈怀川睨视着我,眸底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又正好在我视线的平视范围,虽然被羊毛衫遮住,可那若隐若现的感觉好似更加性感了些,我很难不被那突兀的玩意儿吸引。
我抬眸:“我不管,我是客人,要不你睡沙发去!要不……”
“怎么,你难不成还想和我一起睡?”
我倒吸一口凉气:“嘶,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真是不可理喻。”
沈怀川脱下外套,走到一面墙边,伸手按下几个按钮,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立刻发出呼呼的声响。
是我肤浅了,沈怀川竟然卑鄙的把空调出风口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肚子有点饿,不合时宜的发出抗议。
我尴尬的瞥了一眼他,见他没反应于是立马坐到沙发上开始点外卖,点着点着我再一次意识到那个严重的问题。
爹的,没钱真是一刻也不行!
“酷哥,先预支一点工资行不行?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沈怀川刚拿起外套搭在手腕上准备进屋,听到我的呼喊后又旋即驻足。
“多少?”
“六…一万?”我适当的在试探他的底线。
“行,但有一个要求。”
爹的,男人就是爱玩一些小把戏,不如我韩姐的一根!
但如今老娘寄人篱下,工作还要靠他提供,多少也卖他一点面子。
“说吧!”我腿,不屑搭在茶几上。
我就喜欢看沈怀川气愤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小男人生起气来才有味道。
“做饭加我一顿。”
噗嗤——
我他爹的从来就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那张严肃的苦瓜脸让我做饭给他吃!
明明每个字都没有温度,可为什么我却听出了一点央求的感觉?
还挺可爱。
而且,更好笑的是,我做的饭就连村头的狗都嫌,他竟然还想吃!不会以为我是家庭主妇吧?
“你过来。”我朝他勾勾指头,自认为笑的有些邪魅。
沈怀川意外的听话,俯下身子慢慢靠近我,在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才倏地停住,可我顺势扯住他颈下的羊毛衫,再次一点一点的拉向我。
“那我也有个要求,先转钱给我,另外食材你买。”
反正我都不会做,先骗过来再说,我不相信他会白白浪费一堆的东西。
沈怀川没有着急回答,细长的睫毛一眨一眨,脸庞清冷的面容兀的有些泛红。
他在上我在下,这种情况下我的气势自然是落了下风。
“好,我买。”
这次沈怀川的喉结彻彻底底的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偷偷咽下一口唾沫,松开时用力的推开他。
“那…那还不快去买?”
呼~
真是疯了,我竟然脸红的烫人。
直到现在我们才互加了好友。
“Pluto?”沈怀川轻笑了两声。
“喂,你什么意思?”我点开他的头像,“呦呦呦,还绿洲……”
靠,真没意思!
绿洲心情—沈怀川。
赤裸裸的工作狂ID!
嘲讽之余我也有些意外:“这家心理诊所就是你的啊?”
“不然呢?”他反问的干脆。
“那么大的诊所,都是你的?”
虽然我没有进去过,但每次去新街口上班的时候,我都经常会看到它。
格外气派的一栋三层别墅式大楼。
沈怀川没有回答我,好像在专心的点着食材。
无所谓,反正一万块已经到手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跑腿员敲响房门,我刚打开门,就听到对面的人抱怨了一句:“老姐,咱用不着搬空人家生鲜店吧?”
我盯着他手上四大袋的食材,艰难解释:“不…不是我……”
关上门,我冲着屋里大吼:“沈怀川!你给老娘出来!”
几秒后,他手上拿着一件浴袍缓缓走出,像是无辜的看着我。
“我就是有点饿,但还没到饿死的地步!明天是世界末日还是怎么了?四大包的东西你家冰箱放得下吗!”
此刻的他有些慵懒,扫视了一下我身边的食材:“我又不知道你会做什么。”
“你长了张嘴是干嘛用的!不知道你倒是问我啊!真是个败家男人!”
沈怀川终于有些愠色,不理不顾的走进浴室。
“喂…喂……”
还真是个小男人,说都说不得,心眼比我爷爷手上的绣花针孔都小!
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看着地上的四大包食材茫然无措。
本想着让沈怀川做给我吃的,怎么还要老娘亲自下厨了?
好好好,这个小心眼的心机男肯定是提前看到了配送时间,专挑这个点洗澡!
生牛肉、乌骨鸡、猪里脊、鲜虾、芹菜、韭菜……
“明天就把这些全卖了!老娘起个大早都能去菜市场摆摊了!”我一边嘟囔一边抽出里面的鲜虾。
买的多的好处就是总有一个能符合我的胃口。
煮虾还算是简单,算不得什么大事。
浴室内淋浴响起的时候,我这边的水龙头声也响了起来。
剪掉虾须,抽掉虾线,我动作缓慢,但心情却意外的平静下来。
我妈说,做饭的过程是会稳定一个人的情绪的。
高中暑假的时候,她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剪开虾背一边看着我笑:“囡囡,今天吃虾哦,一会你多吃些!”
我手里捏着从树上摘下的野果,极力掩饰住自已内心的激动。
啊——
我尖声惊叫起来,虾头尖尖的地方生生戳进了我的指腹。
红色的血光瞬间涌了出来。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道沉重的关门声。
沈怀川披着一件浴袍,就那么近乎赤裸裸的站在屋内的拐角处,发梢上还不断滴落着未能擦干的水渍。
热气蒸腾,他的形象有些朦胧,但我看得出,他的脸上划过一刹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