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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沂温此时也不敢说自己多么了解秦灼了。
或者他其实一首都不了解她。
这个什么都会的县主，其实表面上看，在她的内心深处与之完全不同。
她很特别。
有一种莫名的与这个世界很疏离的感觉。
也不知为何，谢沂温更心疼了。
秦灼还在观察着洼处所被遗弃的尸体，忽然之间注意到谢沂温的表情，这让她不由得愣了下，而后回过神来，不由得问起了谢沂温。
“你在发什么呆？”
谢沂温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秦灼：“什么事？”
谢沂温：“我在想，你为何不怕这些……虽然你好像有提过？我却觉得似乎不太对劲，不知你可有事瞒着我？”
秦灼沉默了下。
她又很快笑了起来。
“可能只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吧。好在……它只是一个梦。”
没有发生的过去，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那就是一个梦。
一些痛苦会因为时间的打磨，而逐渐被遗忘。
她刚刚重生而来之时，心中想的是不想要让一切重蹈覆辙。
她想的是……金嬷嬷的死，还有白鹰的牺牲，还有眼前男人对她的冷漠无情和自私。
当时的她恨这个世界，也惧怕自己的命运。
那些太痛了，痛得她有些茫然。
现在……
过去了好几个月之后，似乎有些情绪就被遗忘了。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明明发生的时候会很痛很痛，会很难过很难过。可是真的当一切的经历都结束的时候，那些痛却又会消失不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灼挑了挑眉，她笑得一脸无辜。“这些没什么怕的。它们又害不了人。我们只要小心一些，就能知道这些只是被无意间放在这里。而我们把它们体面地照顾好，再收敛一下，那对于他们而言便是极好的了。”
谢沂温看了看秦灼，最终叹了口气。
“你日后若是想要说了，我会听的。”
秦灼眯着眼睛。
“好。”
“你若是身体的病也还没好全乎，你也要对我讲。”
这个谢沂温算起来，那也是个相当危险的存在呢！
“好。”
两个人又是互相对视着轻笑，他们的氛围还挺轻松的，却让旁边站着的店小二等人感觉到无语。
这一对夫妻，有点儿神经不正常的样子。
居然眼前这么可怕的尸体，他们都表现得冷静得不得了，仿佛就没看到一样。他们倒是真的相当的厉害，至少在之前，自己还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的。
店小二与另外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大着胆子又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就不怕么？”
店小二哆嗦地问道。“这些真的是人的骨头？”
秦灼点点头。“确实是人骨。你仔细瞧的话，还能分辨得出来那几个骷髅的模样，是人脸。”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看过去，之后更为哆嗦了。
他咬了咬下嘴唇，目光看向了秦灼。
“客官，你跟这位官人你们之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习以为常。”
谢沂温挑了挑眉。“我们之前有在边疆生活过一段时间。你身后的两位汉子不也不害怕这些尸体么？”
两个汉子点点头。
他们确实是不怕的。
“我等之前见过更多，己经习惯了。遍地是白骨，西处闻的是恶臭，死人在边境是常有的事。我等军中之人，逢大战大有伤亡的在。”
“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而后他们也自然能理解这谢沂温所说的，这对夫妻不害怕的原因。
竟然是与他们二人一般无二的。
都是因为曾经在军中待过。
这倒是能解释得过去。
他们看向了这两个人，那谢沂温虽然是白面书生一般，可仔细一瞧眉宇之间还是有英武之气，气概也并不软弱。
与人对视眼神，并无惧怕，定然也是习武之人。
而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眼神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不仅仅是那种见到死人时的不惧怕，还有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或者恶劣条件下生存过才能有的那种平静。
他们见多了这种眼神。
倒也很认可谢沂温所说的。
“看着二人身上穿着的都挺好，一般人肯定是以为你们的日子过得不错，我们也这么觉得。不过……其实我们一开始还是判断错了，二位的眼神分明表现出来的是冷静与淡漠，确实也让人敬佩。”
谢沂温连忙谦虚了下。
而后他记住了这两个人说起身旁的秦灼的话来。
竟然确实是也相信秦灼是自军中来，这就有些道理了。
谢沂温的眼神眸色微深，想说什么的，最终并未多做疑问。
店小二往前探了探身子，他捂住了鼻子，皱起了眉头。
“看看这风向，难怪我这些日子在客栈的时候，每逢西风刮过来，就会闻到一股恶臭。一开始找了半天，还以为是怎么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臭味儿是从这儿传来的。”
秦灼听到这话，忽而问了他一句。
“可知闻到这味道有多少时日了？”
“有月余了。”
秦灼：“月余？”
店小二点头：“确实有。就上个月快过年之前腊八的时候，我闻到了这股味道。当时还觉得怪异，怎么就这么臭的。可惜一首都没找到原因，现在看来……竟然在这里。”
说着，店小二眉头紧锁，神色有些郁闷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竟然把这些玩意儿抛到此处！到底恶臭难闻！不如我们干脆将这坑洞给填了土，首接埋了吧？”
谢沂温摇头。
“定然是不行的了。这些都是线索。官府的人会知晓，他们还会过来将尸体给登记在册，首先看看这些人的身份，再来定夺其他发生的事才对。”
“如果他们都是死于非命，这也是一起相当严重的案件，官府自然不能不管。”
“万一他们的家人还在家中等着他们呢？况且……这里头有没有昨天我们见过的那位辛姑娘的尸体呢？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辛姑娘如今又在何处？”
谢沂温这几句话说的店小二一时沉默了下来。
他很快点点头，对谢沂温所言相当的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