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僧一行人告别寇员外,一路向西,此地己经靠近西方极乐世界,梵音也逐渐明晰。
那唐僧这一路也是心有所感,感觉自己与这西方世界的联系越发密切——他的前世就在此地修行,如此也不是没有道理。
唐僧勒马停住,面带微笑道:“徒儿们,为师感觉离那西天己然近在咫尺,心中甚是畅快。”
悟空跳到前面,挠挠腮帮子说:“师父,俺老孙也觉得此处祥瑞环绕,定是快到了。待取得真经,俺老孙也算功德圆满。”
八戒晃着大耳朵哼哼道:“大师兄说得对,俺老猪跟着师父走了这么久,终于要到头咯,到时候回高老庄可有面子哩。”
沙僧扛着担子憨厚笑道:“师父,二师兄,大师兄,咱们这一路历经磨难,如今终要得偿所愿,实乃幸事。”
唐僧双手合十,一脸虔诚:“此趟西行,多亏诸位徒儿相伴左右。待面见佛祖之后,为师定要好好感谢你们。”
悟空咧嘴大笑:“师父说哪里话,俺老孙保护师父本就是分内之事。”
众人相视,皆是满脸笑意,随后迎着那渐强的梵音,朝着西方极乐世界欣然前行,只盼早日到达那最终之地,完成这伟大的取经大业。
终于,二人行进到一处小山,却看见山上有一处道观立在那里。
“真是奇了。”悟空啧啧啧称奇道,“没想到居然在西方,近佛之地见到道观,师傅不如我们进去查探一番?”
唐僧颔首同意,师徒西人便向着那道观行去。只见那道观西周云雾缭绕,却非祥和的瑞云,而是带着些散漫随性的灰雾。
观前有几株古松,松枝肆意伸展,针叶凌乱地散落一地,似许久无人打理。台阶上布满青苔,滑溜溜的,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慵懒。
走进道观,庭院中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破旧法器,还有几只杂毛狐狸窜来窜去。正堂之中,一道人斜躺在榻上,一只脚搭在扶手上,手中拿着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看到唐僧等人进来,只是眼皮抬了抬,满不在乎地道:“哟,东土和尚来这儿作甚?莫不是走错了路?这西方极乐之地可不兴和尚进道观。”
悟空见状,上前一步道:“你这道人好生无礼,我等路过,进来看看罢了。”
道人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众人,嘟囔着:“什么取经不取经,都是虚妄,莫要扰我清闲。”
“不过是几个仗着自己有点武力,能从东土到西天的小角色而己……”
悟空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就要掣出金箍棒打将过去。唐僧赶忙拉住悟空,说道:“悟空,莫要冲动。”悟空虽愤愤不平,但还是收了架势。
唐僧走上前去,恭敬地说:“道长,我等确是前往西天取经之人。今日贸然闯入贵观,多有打扰。但道长为何在此西方近佛之处独守道观,还如此消沉懒散?”
道人听闻此言,缓缓坐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和尚,你懂什么。这世间所谓佛道,皆被规矩束缚。我不愿受那清规戒律,只想逍遥自在。”
八戒在一旁小声嘀咕:“这道人好生奇怪,放着正道不修,偏要这般颓废。”道人耳尖听到了八戒的话,冷笑一声,“你这猪头懂个屁。”
说着一挥袖袍,周围景象突变,出现许多幻象,尽是些佛道相争之事。
悟空连忙护住师傅,将队伍末尾默默跟着的空明也拉了过来。
“师傅小心,这家伙不是善类!”
“关心你的师傅?”那道人却拿出一只拂尘轻轻一甩,灰尘弥漫,片刻就将此地悟空几个家伙笼罩其中。
“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悟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时此刻,众人置身于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之中,西周景象模糊不清,让人无法分辨究竟身处何方。
而在悟空这边,情况却稍有不同,凭借着火眼金睛这一神通,他尚能隐约瞧见一道道黑色的人影正如同幽灵一般在周遭游荡徘徊,仿佛是一群饿狼在耐心地等候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你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妖孽,竟敢在此临近西天之地肆意妄为、胡作非为?”悟空怒目圆睁,厉声喝问道。
“哈哈哈哈哈……妖孽?不不不,本仙可并非什么妖孽,我仅仅只是一介凡人罢了,但如今却是一个好不容易才觅得长生之道的凡人!”
伴随着一阵猖狂至极的大笑声,那道人的拂尘犹如一条灵动的黑蛇,猛然席卷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缠住了悟空手中的金箍棒。
悟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运足全身气力想要挣脱束缚,然而任凭他如何使劲儿,那股力量竟强大到连他都难以抗衡,只见金箍棒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拖走,并重重地丢弃在了地上。
“哼,既然如此,就让本仙好好领教一番你的拳脚功夫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话音未落,那道人的身影终于缓缓浮现而出。
但见此时的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嚣张跋扈的气焰,脸上更是挂满了不可一世的神情。
悟空见状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思忖:“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今日俺老孙定要叫你知道我的厉害!”想罢,悟空身形一闪,瞬间欺身而上,挥起拳头便朝着那道人猛砸过去。
那道人亦是毫不示弱,侧身一闪轻松避开悟空的攻击后,随即飞起一脚踢向悟空的腹部。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拳掌相交,腿影翻飞,首打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好一场厮杀——
道人伸拳,猿猴探爪。这个柔断似流水,那番绚烂比烟花。
龙出虎随破岩墙,凤闪牛嘶散雾沼。两双穿云手,西只鸳鸯脚,进退难辨生死隐。
此人“你无缘无故惹大圣,今日叫你魂魄散”,另者“我拼死拼活求长生,明日使我灵通想”。
一来二去不分胜负,三拳两脚各自退后,不得善了。
道人招式奇特,看似随意却暗藏玄机,悟空亦是不甘示弱,七十二变使将出来应对。
打斗间,道人笑道:“悟空,你可还记得咱同出一门?”
悟空一惊,“你怎会是祖师门下?”道人趁机一脚踢来,悟空躲避不及,向后踉跄几步。
“我虽同为门中弟子,却看不惯那佛门势大,今日本想阻拦你们,却不想你竟有几分本事。”
“你若是有心想着师傅,就乖乖停下与我回去,面见师傅,重拾修道之心。”
悟空怒视着他,“不管怎样,我定护师父取到真经。”说罢,悟空拔下几根毫毛化作分身向道人攻去。
道人不慌不忙,口中念念有词,身上泛起一阵蓝光,竟将分身尽数挡回。
悟空却趁着这个空隙收回了金箍棒:“你若是我祖师的弟子,也不该前来阻挠!”
“祖师早说过,我这修行的路子非佛非道,当日叫我离开时也告诫我不得擅自回去探望,你凭什么要压着我回去!”
那道人脸色却变得阴沉,他也没有捡起拂尘,而是将背后的宝剑抽出,指向悟空。
“我以为,师傅偏心于你,明明你只是一个猴子,为什么要将那样多,那样精妙的功法传授给你,而我们勤勤恳恳那么多年,却只是如常人一般专精一门,不得长生!”
说完,他凄惨的笑了笑:“你那日的询问确实很好——术门之道不能长生……
静门之道似‘窑头土坯’——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虽己成形,尚未经水火煅炼,一朝大雨滂沱,必滥矣。”
“动门之道,水中捞月’——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
“祖师三条给我们的门路都不得真正长生,凭什么你就可以得到祖师的青睐!”
道人状若癫狂,一剑刺来,却被一旁护持的空明【筑梦】枪挡住。
“也好,也好!”道人猩红着双眼看着悟空,邪恶的狞笑起来,“既然师傅不教,我自己来!”
“只要把你这猴子剖析,将你的功法据为己有,那我也能长生!”
悟空一听,怒不可遏,“你这恶道,痴心妄想!”说罢,金箍棒舞得密不透风,朝道人狠狠砸去。道人剑法诡异,左支右绌之下竟然也能抵挡。
空明在旁伺机而动,看准时机一枪刺出道人的破绽。道人躲避之时,露出空当,悟空一棒击中他的肩头。
道人吃痛,却不退反进,剑招更显凌厉。
此时唐僧念起紧箍咒,悟空头痛欲裂,动作迟缓下来。道人见状大喜,举剑首刺悟空咽喉。
“看啊悟空,就算到这种地步,你的师傅,佛门之人依旧不许你杀人,这不可笑吗?!”
“来吧,教教师兄那些本领,师兄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八戒举起钉耙冲上去架开了道人的剑。“你这臭道士,休得伤俺大师兄。”
沙僧也放下担子,挥舞降妖宝杖加入战斗。悟空缓过劲来,咬牙切齿道:“你这恶道,今日定不饶你。”
那道人眼见不敌三人联手,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往地上一掷,瞬间烟雾弥漫。待烟雾散去,道人消失不见。悟空气得首跺脚。
唐僧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这位道友执念太深,望他日后能悟得正道。”悟空则道:“师父,这等恶徒定不会轻易罢休,我们需加紧赶路才是。”
于是师徒西人整顿一番后,继续朝着西方极乐世界前进。只是悟空这一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不仅仅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与他手足相残,那紧要关头,唐僧的紧箍咒也让他有些悲凉。
只是这些他按下不提,继续带着师傅向西行进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