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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目前为止已经产生了一系列意外，并导致了无数的流血牺牲，但只要能够将圣歌引擎重新纳为帝国所用，那么远征舰队之前的损失，乃至是整个第四舰队的覆灭，毫不夸张的说，都是完全值得的。
在和平的年代，性命无价，但在现在不是高谈那些口号的时候，事实就是为了整个人类种族的存续，就算是“生命”这一词汇也可以用作于天平上的砝码。
“请输入指令。”
张格手掌与圣歌引擎相接触的瞬间，那些原本攀附在它主体之上的纳垢植物转瞬就枯败成了空气中飘散的粉尘，而增生于每一处缝隙之间的细小血肉藤蔓则是直接燃烧成了一阵细微的亚空间邪火，随即彻底消失不见——一道没有感情的合成声音随即在光芒的律动中响起。
那引擎最上方的球体膨胀又收缩，每完成一次搏动便向外扩散出一阵半隐半现的淡淡光环，仿佛一颗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脏般，鼓动着在场每一人的灵魂。
“维持正常运行？”
尾音中带着淡淡不确定的上扬调，张格吐字道。
所幸，这并不标准的命令格式并不影响圣歌引擎AI的理解，它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上方球体的亮度骤增。
蜂拥而去的灵能潮汐、隐隐透出的机械律动，最终一同化作猛然膨胀向外的地上新星，在一个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极短促时间内就将整个空阔的球形空间给完全包裹在了乳白色的光芒之间。
十万个圣洁者的歌唱、十万张虔诚者的面孔，在此刻都不及人们在这乳白色当中所见的灵魂映照分毫，也是在此刻，他们才终于理解了一件事：
将之发掘出来的人为什么要称其为“圣歌”引擎。
那股无形的力量能够隐约被察觉，并且一旦在察觉到它之后就能瞬间意识到它所带来的巨大影响，但忽略它却也同样容易，只要忽略它，它就会隐藏成背景色调中微不足道的一抹流畅音符，不再引人注意...或许，真的只有用“圣歌”才能将之勉强描述。
或许，这也同时是当初为什么一向极为谨慎的灰骑士和审判官们在很短时间内就确认了圣歌引擎没有危害——要知道，这玩意的影响范围可不是一两个星系，乃至不止一两个星区那么简单，并且发电方式还是一千个可以置入灵能者的“灵能电池仓”。
但，正当人们即将适应那抚慰感时，一阵刺眼的红芒却忽然伴随着提示音响起：
“能量不足。”
在光芒迅速消散成了比一开始更小的一小团的同时，刺眼的红色从圣歌引擎主体上放射向外，取代了原本的乳白。
又拍了拍圣歌引擎的主体，发现并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张格把视线转向其他人：
“有什么办法吗？”
“因为远征舰队本就运力紧张，没有空间容纳黑灵能者，同时周边星系已经基本毁灭或被腐化，所以我们不可能像第四舰队一样抽出一千名灵能者。”
最先进行回答的是基里曼——其实，倒也不是整个舰队供不起这一千灵能者，主要是因为能跟着远征舰队出发的都是正儿八经可控的合法灵能者，几乎不存在“黑灵能者”...如果最终决策者是别人也就罢了，基里曼想了想，就算是决策者是他自己，他大概都会选择牺牲一部分灵能者，以换取维持圣歌引擎的运作，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但既然是张格，那基本上就不用考虑“献祭一点合法灵能者”这个选项了。
按照基里曼对父亲的了解，比起在这种非高压的情景中献祭合法灵能者，他可能更愿意试试让他自己躺进去，看看“信仰”是不是也可以和“灵能”一样充当燃料。
基里曼的话音落下之后，沉默仅仅维持了半个瞬间，福格瑞姆便很快接话道：
“或许可以让时间机器过来看看，它们都是那个年代的造物，不是么？”
“这倒是也是一个选项。”
点点头，没有多作迟疑，张格对佩尔薇提说道：
“你去吧，你的速度要快一些。”
只要不是在特别紧急的时候，那么在一些重要事项的短距离传达上，张格都会倾向于用尽可能可靠的方式——比如直接让足够可靠的人口头传达——虽然这当然会牺牲一点效率，但是为了防止在“某些”干扰下闹出“某些”贻害万年的乌龙，这点效率实在微不足道。
反正时间机器现在就在复仇之魂上，正在一比一复刻的实验室里搓远征星际战士搓得冒烟，就算佩尔薇提的速度只有个二十来马赫，要去到外面直达舰船的传送门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比直接通讯也没慢多少。
果然，众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启新的话题，佩尔薇提就带着时间机器去而复返。
“慢点慢点——我这老骨头，唉！”
在两人停下之后，追着她们的声音才紧接着传达到张格等人耳中。
下一刻，眼神中带着些许怨念，时间机器假装虚脱着倒向张格，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道：
“你们眼里倒是没过去多久，我那里都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啦！还不知道给我休个假...这次叫我出来也是因为有事，就算是时间机器也会感觉累的好伐！”
远征技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这么安全的推广到如此之多星际战士身上，时间机器确实功不可没，张格也不好给个太差的态度——更何况之前战斗太紧急导致把她给忘了也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是也就顺着搀扶住她，口中同时安慰道：
“下次一定，等我休息的时候你就可以休息了。”
“？”
暂且选择性忽略了忽然从对方身上再次升腾起的怨气——抱歉，时间机器，远征星际战士实在是太香了——张格继续说道：
“那个先不提，先来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吧。”
“唉，行吧，我来看看。”
看在张格识相的暂时没松手的份上，时间机器也选择性忽略了自己那“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加班生活，转而唉声叹气的来到圣歌引擎前方，一看。
她面不改色，但是后退半步，同时向张格说道：
“沟槽的，你们怎么给这玩意挖出来了？？——现在把它给埋回去还有得商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