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不敢说,不敢问。却想说,又想问。也不会说,不会问。但少年,是会说,会问。
良月,初好镇,烟月淮后山
教室里,南烟望着远处青山发呆。
“喜欢上他,就好像呼吸一样简单。”
赵漪的话语,似灵动的小鹿,在心底肆意蹦跶,乱了一池静,将南烟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刹那间,思念竟然如此汹涌,南烟骤然发觉,自己竟是这般迫切地想要见他一面。
“阿烟,你怎么了?”
赵漪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夹住书页,把书搁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眉头轻皱,眼里满是疑惑。
“一一,什么是喜欢?”
“小妮子春心萌动了,我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但是啊,可不能随便喜欢,是谁?我看看值不值得你喜欢。”
赵漪听到南烟的话,嘴角噙着一抹欣慰的笑意,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抬手轻轻拨开她脸颊边的碎发,动作十分轻柔。
“没,没谁,只是最近总是听见说喜欢的事。”
南烟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眼神闪躲,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生怕被看出什么,忙不迭地扯起另一件事,试图转移赵漪的注意力。
“说得也是,你一心就是学习,哪有这些。”
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南烟望了望窗外,枫叶随风揺曳,如同跳舞,笑意从脸上荡漾开来,落笔写下一句话:少年的侧颜,是世间最美的事物,如同他炙热的赤子之心般美好。
风吹过,书翻页,正好落在那句话,赵漪扎扎实实地看得一清二楚。
南烟转头,擦过赵漪那像是发现了什么的眼神,疑惑涌上心头。
果然,刚一下课,赵艺便拉着南烟一路狂奔,转过拐角,来到多媒体教室。
“阿烟,从实招来。”
赵漪猛地靠近南烟,将她稳稳抵在墙上,嘴角的坏笑,好似藏着一肚子鬼点子 。
“什么?”
“阿烟,你不够意思啊,有喜欢的人了,也不告诉我。我要难过了。”
赵漪瞬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南烟生得好看,懵懂的样子,悄然牵动人的心,连赵漪也觉得好美。
南烟早己经不是刚来这里的她,如今的她,由于被细心地照顾着,又加上长开了,美得惊心动魄。
“阿烟,越靠近你,越觉得好看,连我刚才壁咚你,我都罪恶。”
“壁咚,是什么?”
“就是这样。”
说罢,赵漪将壁咚演示了一遍。
实际上,赵漪生得也很好看,而且还很高,如今的她就己经一米七二,一米六六的南烟在她旁边都显得娇小了,两个女孩,竟然有一种偶像剧之感。
“别扯开话题哈,到底那人是谁,你书上写的最美侧颜的少年。”
赵漪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毅,一副不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就绝不松口的架势。
“明轻,是明轻。”
“不是吧,是他,他是很好,各方面都好,还对你很好,可是,阿烟,你可不能犯糊涂,你们两个在一起要牺牲很多的,我堂姐就是喜欢她的表哥,结果,一个死了,一个殉情。”
赵漪一说起堂姐,眼神里的哀伤就藏不住,满满的都是往昔不再的遗憾和无法言说的难过。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是喜欢明轻,但是那是欣赏,是知己的惺惺相惜,是家人之间的感情。”
南烟的语速极快,不似平时的平淡如水,生怕对方误会,字句像连珠炮般从她口中迸出。
“那就好,吓死我了。”
“你才要吓死我了,说的都是什么啊。”
裤兜里传来手机振动,原来是明轻打电话来了,南烟挂掉电话,便向赵漪告别:“一一,我得赶紧走了,明轻还在等我呢。”
南烟轻轻扯了扯明轻的衣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说道:“明轻,走吧。”
明轻靠近南烟,神秘兮兮地说:“阿因,一会儿我们去个地方。”
南烟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歪着头问道:“去哪里?”
“保密。”
明轻神神秘秘的,南烟也未多问。
两人一路来到烟月淮后山的一处山坡上。
刚踏入这片天地,漫山遍野的野花便猛烈地撞进眼帘。
红呈热烈、粉现娇俏、紫露典雅,肆意铺展在山坡上。
冬日暖阳轻柔倾洒,每一朵花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熠熠生辉,美得如梦似幻 。
“这满山的花,堪比春日花雨,绝美啊。”
此情此景,南烟不由得惊叹道。
“阿因,果然你会喜欢。”
明轻难掩心中狂喜,嘴角高高扬起,眼中光芒熠熠,那不仅是单纯的喜悦,更藏着因选中南烟心仪的而产生的默契与惊喜,仿佛两颗心在这一刻悄然靠近。
“你怎么发现的?”
南烟兴奋得不能自己,身子不受控制地朝明轻扑去,被他稳稳地接住。
南烟匆忙离开他怀抱,嘴唇却不经意间轻轻掠过他的脸颊。
刹那间,她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慌得不知所措。
两人都不好意思,各自看向其他地方,许久,明轻才缓缓说道:“阿因,是前几日,我在前面挖折耳根,偶然发现。”
“折耳根?”
“阿因,就是蕺菜,昨日和腊肉一起炒的那个。”
“原来是那个,超级好吃的。”
南烟回想起它的味道,不由得赞叹。
“是啊,阿因,它也叫鱼腥草。”
“原来如此,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啊,没想到,它居然和他们说的一点也不一样,果然,应该自己亲身体验。”
南烟脸上浮现如花的笑靥如花。
南烟不经意想起刚才的尴尬,心里反复横跳,想要知道,他会不会讨厌,毕竟,他那么洁癖的一个人,对谁都是隔着十分远。
她不敢说,不敢问,却想说,又想问,也不会说,不会问,但少年,是会说,会问。
然而这个会,并不是第一个会,也不是第二个会,而是呼吸的本能。
花被风吹得温柔,消去了冬日的寒冷,带来了春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