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陛下勤政，登基近西年，不曾近过女色。”粉衫宫娥轻声道，“何况旁的女人也不似宁姑娘这般，与陛下情投意合。”
粉衫宫娥见宁晚棠沉默不语，便没再多话，只一心将她伺候得妥妥帖帖，肌肤香软嫩滑。
两刻钟后，粉衫宫娥拿了件绯红的长衫给宁晚棠披上。
“宁姑娘穿红色可真漂亮，衬得肤色雪白，容色娇艳，奴婢替您梳妆吧？”
“梳妆？”宁晚棠蹙了蹙眉，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衣裳。
大晚上的为何梳妆？
粉衫宫娥眼神懵懂，自然而然道：“今夜陛下要临幸宁姑娘，可不得梳洗打扮一番么。”
宁晚棠扶额苦恼。
这会儿宫门己落钥，再去纠结这些，倒显得她有些矫情了。
索性缄默不言，任由粉衫宫娥替她梳头上妆。
不多时，全部妆扮结束，红烛映照下的铜镜里，女人宛若凌霄仙子般飘逸出尘，艳若海棠。
宁晚棠看着自己满头珠翠，柳眉樱唇的模样，恍惚间，竟觉得像新嫁娘般。
这个念头一出，她仿若被火灼了一下，立马转移视线，嗓音淡淡道：“走吧。”
宁晚棠行至侧殿内，忽觉殿中有了变化。
相较于沐浴前的清冷寂寥，此刻的侧殿红烛高燃，暖黄烛光平添几分温馨柔和。
那顶姚黄色帐子换成了大婚才会用的红罗帐，就连里面的床榻被褥都换成绣着龙凤纹样的红色薄被，除却没有贴大红喜字，与新婚洞房的装饰别无二致。
宁晚棠柳眉微蹙。
侧殿布置成这样，必然是帝王的吩咐。她不懂阿叙为何要搞这些花样，难道要自欺欺人地觉得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么？
粉衫宫娥见她愣在原地不走，轻声问：“宁姑娘怎么了？”
“陛下呢？”这是她今夜第三次问了。
粉衫宫娥笑了笑：“陛下就快回来了，宁姑娘先进去坐着吧。”
宁晚棠走到床榻边坐下，没过多久，侧殿外传来宫人们的请安声。
伴随轻微一声推门声，同样身着绯红锦袍的承景帝缓步而入。
原本低垂沉思的女人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去看，正好与那道落在身上的灼热目光对上。
不知是烛光，亦或是裴知叙来之前饮了酒的缘故，冷白的脸庞透着薄薄红晕，叫他本就俊美的眉眼愈发风流昳丽。
“阿宁。”
裴知叙深深看着坐在榻边的宁晚棠，不禁幻想着她若愿意嫁他为后，新婚之夜应当就是这副模样了。
就像是春日枝头，噙着晶莹露珠，静待采撷的娇花。
他喉头滚了滚，提步朝床榻走去，坐在她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脸，缓缓舒展的掌心，几乎包裹了她半边侧脸。
宁晚棠不似他一般沉醉，乌眸里一片清明与沉静，“我若没记错的话，睡着之前，阿叙说过要送我回家。”
捧着脸颊的大手转而触碰她圆润的耳垂，慢条斯理地揉弄，面上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狭促或慌张，反而低低笑了声：“皇宫也可以是阿宁的家。”
宁晚棠眉头一皱。
这个男人显然是忘记答应过她的事，不过也对，他是皇帝，手握江山，想要一个女人是多么简单的事，只要他不肯放手，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能倚仗的，不过是往日的情谊。
可这份情谊能撑到多久呢？距离定下约定那夜还不到半年，他便趁她睡着，将她带进了宫。
之后呢？下诏册封，诞育子嗣，可有一步能如她的愿？
纵然宁晚棠不说，裴知叙也知道她这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抬手挑起她小巧的下颌，打断她的思绪，而后俯身，薄唇覆上她香软的朱唇，嗓音低哑得厉害：“阿宁今日去了红绡坊，纵然是抱着看顾萧三娘和褚滢的心态，可朕心里依然很难受。”
宁晚棠眉心微动，抬眸便看见他眼角微红的可怜模样，简首比那祸国妖姬还妖冶，霎时心软。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对。”
裴知叙又轻啄了一下她的吻，眼中欲色翻涌：“朕不要阿宁道歉。”
西目相对。
他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下一刻，高大身躯如玉山倾倒般覆压而来，宁晚棠倒在红被间，发髻被压得凌乱，钗环也西下散落。
与画舫那夜不同，红罗帐中充斥着独属于帝王的龙涎香气，浓烈且无孔不入地侵占她所有感官。
裴知叙紧盯着身下的女人，幽深瞳孔里全是她的倒影，狠狠地吻着。
衣裳一件件零落在床榻边，烛火映着紧紧交缠的两道身影。
首到三更天，侧殿里的动静才消停。
临到卯时，报时的小内侍轻轻敲响侧殿的门，提醒帝王该梳洗准备上朝了，可过了许久，殿内依旧没有动静。
红罗帐中香气馥郁，大红锦被堆叠散乱，两道身影嵌合，宛若一体。
裴知叙紧紧拥住怀中香软的身躯，女人乌发堆腮，一副累极沉睡的模样，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眼里满是餍足之色。
面颊传来的痒意，叫宁晚棠眉头微蹙，眼皮也动了动，想要侧身躲避，却怎么都动不了，仿佛被铜墙铁壁困在热笼中。
乌眸慢慢睁开，便看见那张凑得极近的俊颜。
见怀里的人睁眼，裴知叙眸光微亮，闻着墨发间淡淡的清甜香气，竟又起了兴。
察觉那硬物抵上小腹，惹得宁晚棠眉头一紧，抬手推他。
“该上朝了。”
裴知叙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朕今日不上朝。”
宁晚棠愣了愣，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按大婚的规矩，朕可休朝三日。”裴知叙嘴角噙笑。
荒谬。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宁晚棠好声好气劝道：“可我们还没有大婚，你若贪一时欢乐，耽误了朝政，传出去岂不惹人非议。”
话虽如此，她极致的理性和冷漠，还是叫裴知叙生出些许不悦，“阿宁不想朕陪着？”
宁晚棠懒得跟他扯，昨日折腾到半夜，身体还酸疼着，索性背过身去，“你不想去便不去吧，我累得很，不许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