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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书生论兵，滑天下之大稽！"
兵部侍郎陈友德把图纸摔在案上，镶玉腰带撞得铜炉咣当响。李承稷弯腰拾起图纸，指尖抹过雁翎状的刀刃弧度："陈大人可知，这刀弧是照着苏姑娘的柳叶刀改的？上月她刚用这刀法给蓝将军的亲兵取出三支毒箭。"
"放屁！"蓝玉的护腕重重砸在案几，"老子的兵都是铁打的汉子，用得着娘们..."
"将军右臂第三道箭疤还在渗脓吧？"苏明琬的白绫突然缠住蓝玉手腕，"那支带倒钩的蒙古箭若不用雁翎刀法取，您这胳膊早烂成白骨了。"
#### 二
校场沙尘飞扬，李承稷拎着只活羊拴在木桩上。二十名武官抱着胳膊冷笑，陈友德的金丝马鞭抽得空气噼啪响："李侍郎是要给畜生开膛？"
"是教诸位取箭。"承稷突然甩出弩箭射中羊腹，在惨叫声中举起雁翎刀，"看好了！"刀刃贴着箭杆旋入，挑出的箭镞带着完整肉膜，"这弧度恰能避开脏腑，比首刃少流三成血。"
蓝玉的副将突然夺刀劈向木桩，刀刃竟卡在年轮间。苏明琬轻笑："莽夫用刀，自然不如郎中。"她指尖轻弹刀背，木桩应声裂成两半，露出芯里发黑的铁砂。
"这杉木产自燕山北麓。"承稷抠出铁砂捻了捻，"掺在军粮里的砂子，和蓝将军私矿的铁矿渣倒是同源。"
#### 三
三更的梆子撞破寂静，李承稷在军器监库房举灯验刀。苏明琬的药锄撬开刀箱夹层："呆子看这铭文！"倭国菊纹在烛光下泛蓝，"秦王要的五千把腰刀，刀鞘全换了东瀛漆器。"
窗外忽然传来瓦片响动。承稷吹熄烛火，二十支火箭钉入库房门板。蓝玉的狞笑在夜色中回荡："李侍郎夜半偷刀，莫不是要资敌？"
"将军来得正好。"承稷突然推开窗，月光照见满地刀痕，"您看这雁翎刀劈出的裂痕——"青砖上的纹路竟拼出通州码头布防图，"比您书房那幅倭国海图还精细吧？"
#### 西
靖难军的战旗卷过德州城头时，朱棣的明光铠己插满七支箭矢。"殿下忍忍！"亲卫举着雁翎刀的手在抖，"这箭头带倒钩..."
"照李侍郎的法子剖！"朱棣咬住箭杆。刀刃旋入皮肉的瞬间，他恍惚看见刀柄暗纹泛红——当年承稷送刀时说的"见血显形"，竟是燕山铁矿分布图。
城下突然爆出巨响，蓝玉的攻城槌撞开豁口。朱棣反手掷出雁翎刀，刀刃劈断横木的刹那，藏在槌头里的倭国火药轰然炸响。
#### 五
应天城的诏狱里，承稷着半截断刀。苏明琬的白绫穿过铁窗："呆子，你那刀在通州救了燕王三次。"
"刀救人是下乘。"承稷突然掰开刀柄，掉出颗带血槽的铁丸，"这漠北狼毒淬的暗器，才是给蓝玉备的大礼。"狱墙外忽起马蹄声，断刃上的菊纹在月光下泛起幽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