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一、铁甲惊夜
益州校场的火把在朔风中明灭不定，房遗玉的磁石坠子忽地吸附在辕门铁钉上。三百府兵的黑铁札甲在夜色中泛着靛蓝幽光，他们的横刀并未出鞘，却以刀柄重击盾牌，震得《均田令》石碑簌簌落灰。"三月无饷，天理何在！"为首的队正面具突然崩裂，露出的机械齿轮下颌令李晟的横刀一滞——那青铜咬合声，竟与洛阳粮仓鼠患案的傀儡如出一辙！
"右丞当心！"张公谨的弩箭射穿某具"府兵"的护心镜，镜背夹层飘落的金箔上，粟特文记载骇人账目："空饷充兵甲，九幽噬唐魂。"房遗玉的银针穿透队正咽喉，针尖带出的疯草菌丝遇血即燃，将《府兵名册》烧出蜂窝状孔洞。每个孔眼渗出的星砂，都在磁石牵引下拼成《乙巳占》"荧惑犯天仓"的凶兆。
二、饷册噬心
五更天突降冰雹，房遗玉在军械库发现暗室。浸泡药液的《空饷名册》遇寒硬化，册页间的疯草纸突现螺旋纹路。当他以磁石扫过"丙戌年"条目，吸附出的青铜碎屑竟在冰面上凝成河图阵——阵眼处滚落的玉髓片上，波斯连珠纹记载着更深的阴谋："一卒空饷，可铸三斤噬唐刃。"
"右丞看这里！"李晟劈开某箱箭簇，木屑中蜷缩着十二具童尸。每具尸身的天灵盖都嵌着微型浑天仪，星针指向洛阳南市方位。房遗玉的鸣镝箭射穿库房屋顶，坠落的瓦当突现磷光密码——竟是剑南道军器监与波斯邸店的交易暗语！
三、胡商诡账
子夜潜入洛阳南市，波斯邸店的鎏金门环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绿光。房遗玉的磁石刚触及《古兰经》封面，整面书柜突然翻转——三百卷浸泡疯草汁的账册倾泻而出，靛蓝色的粟特文在磷火中扭曲成《推背图》第五十九象谶言："无城无府，无尔无我。"当他泼上骊山温泉水，账页夹层显形的《大唐疆域图》上，每条商道都标注着私铸工坊的星位。
"尊贵的客人，可知好奇心会要人命？"波斯店主突操纯正长安官话，袖中滑落的镶金匕首刺向房遗玉后心。磁石披风吸附匕首的刹那，刀刃突燃靛火，将店中挂毯烧出东宫六率的狼头旗纹！
西、东宫惊变
五更天的暴雨冲刷着波斯邸店地窖，房遗玉转动某尊祆教神像的眼珠。神像肚腹突现暗格，十二枚青铜算筹滚落而出——筹面点数组成的密码，竟是太子洗马崔昊的生辰八字！当他将算筹按《乙巳占》星图排列，整面砖墙轰然崩塌，露出深埋的隋代"噬金窟"：三百架改良翻车正将空饷铜钱熔成星砂，注入东宫属官的青铜虎符模具。
"右丞好手段！"崔昊的冷笑自黑暗深处传来，他手中的东宫令牌突射毒针，针尾系着的五彩丝线遇雨即胀，在房遗玉周身结成天罗地网。磁石吸附的丝线突燃靛火，将《推背图》终章谶言烙在青铜虎符上："金火既济，九鼎化钱。"
五：九幽余震
残阳染红熔化的铜汁时，房遗玉立在崩塌的噬金窟前。怀中磁石吸起带齿痕的波斯银币，币面阴刻的粟特文渗着疯草汁："空饷非空饷，噬唐即富唐。"当他望向骊山方向，十二道狼烟正与地底传来的机括声共鸣。最后一枚星砂坠入熔炉时，怀中的玉髓罗盘突然爆裂——三百里外的东宫崇文殿内，浸泡星砂的青铜浑天仪正缓缓转向"大业十三年"刻度。
益州城头的暮鼓在余震中破碎，房遗玉知道，这场饷案揭开的不过是噬唐棋局的一枚新子。当最后一缕铜臭随风飘散，《乙巳占》的终章谶言在焦土上幽幽浮现：
**"金尽甲销日，方见真龙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