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狂徒?我专治奇葩

第十一章 破窑洞里的坦白与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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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法外狂徒?我专治奇葩
作者:
清风不改其意
本章字数:
8354
更新时间:
2025-06-18

后山脚那破窑洞,像个张着黑窟窿嘴的怪兽,阴森森地杵在惨白的月光底下。风刮过枯草荆棘,发出呜呜的鬼叫声。空气冷得能冻掉下巴,还混着一股子土腥和破砖烂瓦的霉味。

裴之衡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地对着窑洞口那个缩成一团的黑影。老赵头佝偻着背,手里攥着那个老掉牙的对讲机,像是攥着救命稻草,又像是攥着个烫手山芋。他压着嗓子,声音抖得不成调,满是恐惧的哀求顺着风,断断续续地钻进裴之衡耳朵里:

“…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老小吧!…明天…明天一定办妥!…”

最后那句“办妥”,像耗尽了老赵头所有力气。他手一松,那破对讲机差点掉地上,被他手忙脚乱地捞住,死死捂在怀里。他像被抽了筋的虾米,地靠在冰冷的窑洞砖壁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瘦削的肩膀在月光下剧烈地起伏。

裴之衡没动。他像块冰冷的石头,伏在阴影里,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首到老赵头那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绝望的呜咽,裴之衡才关了录像,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慢悠悠地,从藏身的大石头后面走了出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老赵头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溜圆,瞳孔里全是见了鬼似的惊恐!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手指着突然出现的裴之衡,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你…你…裴…裴律师?!你…你怎么在这儿?!”

裴之衡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没什么表情,却比这冬夜的寒风还瘆人。

“赵支书,”裴之衡开口了,声音不高,平静得像在聊家常,“大半夜不睡觉,跑这破窑洞来…跟谁汇报工作呢?还一家老小…听着怪吓人的。”

老赵头的脸“唰”地一下,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比地上的月光还白。他嘴唇哆嗦着,想辩解,想否认,可看着裴之衡那双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睛,看着他那插在兜里的手(老赵头下意识觉得那手里肯定拿着刚才拍他的东西),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只剩下筛糠一样的颤抖。

“扑通!”

老赵头腿一软,首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泥地上!膝盖砸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裴律师!裴律师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被逼的!我是没办法啊!”老赵头涕泪横流,粗糙的手死死抓住裴之衡的裤腿,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们要弄死我!要弄死我全家!我不敢不听话啊!”

裴之衡没动,任由他抓着裤腿,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谁?谁要弄死你?大王庄废窑厂里排毒水的?还是勒死黄老西的?”

老赵头猛地抬头,浑浊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真的不知道!他们…他们就让我盯着点!盯着村里有没有外人打听大王庄的事儿!特别是…特别是您来了之后!让我…让我把您的动静告诉他们!”他抖着手,指着怀里那个破对讲机,“就用这个…他们给的…说我要是不听话,或者敢报警…就…就把我家那小孙子…”

他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今天柳树沟村口那‘死路一条’的玩意儿,也是他们让你贴的?”裴之衡问。

老赵头拼命摇头,又点头,语无伦次:“不…不是我贴的!是他们的人…昨晚半夜…塞…塞进我家门缝里的!让我…让我今天一早,趁没人的时候,贴…贴到老柳树上去!还…还让我烧掉包着信的那张黄纸!说…说上面有记号…不能留!”他猛地想起什么,惊恐地看着裴之衡,“裴律师!您…您都看见了?那灰…”

裴之衡没回答,只是盯着他:“他们让你明天‘办妥’什么?”

老赵头浑身一哆嗦,眼神躲闪,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显然在巨大的恐惧中挣扎。

“说!”裴之衡的声音陡然一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想保住你一家老小,就别跟我藏着掖着!”

这一声低喝,像一道惊雷劈在老赵头心上。他猛地一颤,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在地,声音嘶哑绝望:“他们…他们让我…让我想办法…把您…把您引到后山那个…那个废弃的石灰窑洞里去!说…说只要您进去了…后面的事…就不用我管了…”

废弃的石灰窑洞?裴之衡眼神一凝。那地方他知道,在更深的山坳里,早就塌了大半,洞口被乱石封得差不多了,平时连放羊的都不去!把他引到那种地方…想干什么?灭口?还是想制造个“意外失足”?

一股冰冷的杀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但裴之衡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近乎玩味的冷笑。耗子终于忍不住,要下死手了?

“他们怎么联系你?除了这破玩意儿?”裴之衡踢了踢老赵头怀里那个对讲机。

“有…有时用这个…有时…有时会往我家门缝塞纸条…”老赵头哆嗦着说,“都是…都是半夜…”

“纸条呢?”

“都…都按他们说的…烧了…”

“烧之前看过内容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或者…说话的口音?上次给你塞警告信的人,你看见了吗?”

老赵头努力回忆,绝望地摇头:“没…没看清脸…黑灯瞎火的…就…就一个黑影,跑得飞快…口音…听着有点硬,不像咱本地人说话那么软和…”

有点硬的口音?这跟烟酒店老头说的“生硬的本地话”对上了!裴之衡心里更加确定,这伙人里,至少有一个“络腮胡”的同伙,甚至可能就是“络腮胡”本人!

他看着地上抖成一团、彻底崩溃的老赵头。这老头是棋子,也是软肋,更是眼下唯一能抓住的线头。弄死他容易,但没用。留着…或许能钓出更大的鱼。

裴之衡蹲下身,目光平视着老赵头那双充满恐惧和哀求的眼睛。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恐惧的力量:

“老赵头,听着。你现在只有一条路能走。”

老赵头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按他们说的做。”裴之衡一字一顿地说。

“什…什么?”老赵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天,把我引到那个石灰窑洞去。”裴之衡盯着他的眼睛,“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当今晚我没来过。你该害怕害怕,该演戏演戏。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老赵头彻底懵了:“裴律师!那…那地方进去就出不来啊!他们是要…”

“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裴之衡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又自信的弧度,“我要的就是他们动手。只有他们动了,我才能抓住他们的尾巴,剁了他们的爪子!”

他拍了拍老赵头冰凉颤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你只要做好一件事:把他们给你的指令,第一时间告诉我。用这个。”裴之衡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个崭新的、小巧的智能手机,塞进老赵头僵硬的手里,“里面存了我的号,就一个键。有情况,按一下,我就知道。别打电话,别发短信,容易暴露。”

老赵头捧着那个手机,像捧着个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捧着救命的护身符,手抖得更厉害了:“裴…裴律师…这…这能行吗?万一…万一被他们发现了…”

“发现不了。”裴之衡站起身,语气笃定,“他们现在觉得你怕得要死,不敢耍花样。你越害怕,他们越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你和你一家老小平安无事。但你要是再敢耍滑头…”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寒意让老赵头如坠冰窟。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斯文的年轻律师,绝对有说到做到的本事!比那些藏在暗处的“络腮胡”更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畏惧!

“我…我干!裴律师!我全听您的!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老赵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攥着那个新手机,指节发白。

裴之衡点点头:“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内应’。你害怕他们,但更怕我。明白吗?”

“明…明白!”老赵头使劲点头。

裴之衡不再看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大步往回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刺破这山野的黑暗和死寂。

老赵头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看着裴之衡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里那个冰冷的手机。巨大的恐惧依旧攥着他的心脏,但在这恐惧深处,却仿佛被强行注入了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希望。他打了个寒颤,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也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像只受惊的兔子。

裴之衡回到村支书家小院时,屋里还亮着灯。苏晚晴和林笑笑显然都没睡,听到动静立刻开门迎了出来。

“怎么样?老赵头…”苏晚晴急切地问。

裴之衡走进屋,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气。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冰凉的液体似乎浇熄了胸腔里翻腾的火焰。

“招了。”裴之衡放下杯子,言简意赅,“大王庄的污染,黄老西的死,还有今天这‘死路一条’的警告,他都脱不了干系。背后有人用他全家性命威胁他当眼线。”

苏晚晴和林笑笑倒吸一口凉气。

“那…那怎么办?报警抓他?”林笑笑急道。

“抓他容易,但抓不住后面的大鱼。”裴之衡摇头,眼神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而兴奋的光芒,“我让他将计就计,明天把我引到后山的废弃石灰窑洞去。”

“什么?!”苏晚晴和林笑笑同时惊呼,脸都白了。

“裴之衡!你疯了?!”苏晚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是陷阱!他们摆明了要在那里对你下手!”

“我知道是陷阱。”裴之衡掰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要的就是他们跳出来。躲在臭水沟里的耗子,不把脑袋探出来,怎么打?”

“太危险了!不行!”林笑笑都快急哭了。

“放心,死不了。”裴之衡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算计,“你们俩,明天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走到桌边,拿起纸笔,飞快地写下几行字,撕下来递给苏晚晴:“苏大记者,明天一早,带着这个,去找县局的刘队。上面是‘络腮胡’的最新特征,特别是——跛脚,右手缺小指!这是老赵头刚才情急之下说漏嘴的!让刘队立刻秘密排查!重点查大王庄周边乡镇,有化工背景、身体有残疾、最近行踪诡秘的人!”

苏晚晴接过纸条,看着上面“跛脚”、“右手缺小指”的字样,手有些发颤,但还是用力点头:“好!交给我!”

裴之衡又看向林笑笑:“笑笑,你留在村里,给我盯死老赵头家的动静!特别是今晚到明天中午之前,有没有人接近他家,或者往门缝里塞东西!用手机给我盯,随时联系!”

“明白!裴哥!”林笑笑使劲抹了把眼睛,小脸绷得紧紧的。

裴之衡安排好一切,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山风似乎更紧了,刮得窗户纸哗哗作响。

“都去睡会儿吧。”他背对着两人,声音低沉,“养足精神。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苏晚晴和林笑笑看着裴之衡挺拔又透着一丝孤绝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担心、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破釜沉舟的决绝。

陷阱己经布下,诱饵就是他自己。

这场由荒诞“母猪上树”引发的、弥漫着毒水与血腥的棋局,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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