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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拇指在手机屏上悬了三秒。
匿名短信的字体泛着冷白，像根细针首扎进视网膜，刺得他眼眶微微发酸。
屏幕反射出他略显疲惫的脸，眉心紧蹙，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压力压住了。
他余光瞥见白板上白露刚写完的“22:00周凯发料节点”，蓝笔字迹还带着新鲜的毛边——那是她惯用的晨光牌水性笔，上周在便利店买的，说写起来像在云朵上戳洞。
那蓝色在灯光下微微泛着荧光，仿佛是她写下时心中的一点希望。
“怎么了？”白露写完最后一个时间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点洗发水的青柠味，清冽中夹杂一丝甜腻。
她注意到他攥紧的手机，眉梢微挑，“系统又提示什么了？”
林墨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指节轻轻敲了敲：“可能是条干扰信息。”他没提短信内容——不是不信任，而是系统面板此刻正疯狂震动，震得他耳后有些发麻。
“危机应对”任务进度从72%跳到75%，这说明危险正在具象化。
他望着白露眼下淡淡的青影，想起她昨晚三点还在和时尚杂志主编对报道细节，声音放软了些，“今晚的反制方案再核对一遍，特别是水军追踪那条。”
“放心，宋妍的技术组己经在周凯云盘里埋了钩子。”白露伸手按住他手背，指尖凉丝丝的，像初秋清晨落在掌心的露水，“就算他现在删文件，我们也能截到缓存。”她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众人：宋妍正把一沓打印纸拍在小夏面前，纸张摩擦的声音混着键盘敲击的噼啪响；小夏推了推眼镜，眼神专注得像是要钻进屏幕里；胡彬翻着法律条文，钢笔在“敲诈勒索罪”那栏画了三个圈，纸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老张叼着烟在白板上补时间线，烟灰落进茶杯里，腾起一缕焦糊味，混着办公室咖啡的苦涩，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林墨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西级预知范围内出现未知变量，建议立即启动模拟推演】。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里像有数据流闪过——这是系统能力发动的征兆。
眼前的世界仿佛短暂地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线条与数字交错流动。
三秒后，他霍然抬头，抓起记号笔在白板上“周凯发料”西个字旁画了个爆炸符号：“他要发的不是一条假料，是连环弹。”
会议室霎时安静。
小夏的键盘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
胡彬的钢笔“啪”地掉在纸上，墨水滴开个深褐的圆，缓缓晕染开来，像一场无声的警告。
“具体说。”白露的手指扣住椅背，指节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第一波是‘白露耍大牌推掉公益代言’，配模糊的剧组监控；第二波是‘被扒曾插足前经纪人婚姻’，找了个化浓妆的‘目击者’；第三波最狠——”林墨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却清晰，“他买通了《娱乐先锋》的主编，明早头条标题是《顶流女星背后的神秘编剧：资本操控舆论的黑手》。”
“操！”宋妍拍桌站起，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连墨哥都要拉下水？当我们是软柿子？”
林墨的系统面板再次震动，任务进度跳到80%。
他望着白露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上周在便利店，她举着蓝发圈说“像不像你捡的蓝蜡烛”时的笑容。
那时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
那时的危机还像根细针，现在却成了张网——但或许，正是因为有这张网，他们才会更紧密地靠在一起。
下午三点，林墨和白露回到公寓。
空调开着26度，客厅的绿萝在窗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叶片随风轻晃，光影在地板上游移。
空气中有一丝潮湿的泥土香，混合着白露换下的香水尾调。
林墨刚把电脑放在茶几上，门铃就“叮咚”响了。
“谁啊？”白露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拉开拉环的声音很响，气泡在液体中“滋啦”炸开。
林墨透过猫眼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他转身挡住白露，声音平稳得像块石头：“周凯。”
白露的可乐罐“当啷”掉在地上，褐色液体在瓷砖上蜿蜒，泛起一圈圈泡沫，像无声的呐喊。
她刚要冲过去，林墨按住她肩膀：“我来。”
门开的瞬间，穿黑T恤的男人挤了进来。
周凯的眼眶通红，下巴泛着青茬，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磨得发亮——那是他和白露恋爱时买的对戒。
金属表面因长期佩戴而变得温润，却也透露出一种执拗的不甘。
他盯着林墨，喉结滚动：“我要和你谈谈。”
“正好。”林墨侧身让他进屋，余光瞥见白露退到沙发边，手悄悄按在手机上（快捷拨号是宋妍的号码）。
客厅的落地窗外，蝉鸣正噪，一声接一声，像是某种催促或警告。
林墨望着晃动的门帘，听见白露走过来的脚步声。
她蹲在地上收拾绿萝，发顶的蓝发圈在夕阳里闪着光，像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他刚才说‘资本’……”白露的声音闷在发间，“是不是还有人在背后帮他？”
林墨弯腰帮她捡泥土，指尖触到一片的叶子，叶脉纹理清晰，带着雨水未干的凉意。
系统面板在他脑海里疯狂跳动，任务进度停在了85%。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突然意识到——周凯的疯狂，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客厅里的绿萝还在轻轻摇晃，叶尖挂着一滴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个尚未揭晓的秘密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