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被揍就变强（上）
雨水，像断了线的钢珠，狠狠砸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噼啪”巨响。每一次撞击，都让这间蜷缩在第七区贫民窟边缘的破屋簌簌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无尽的灰暗吞噬。
屋内的空气潮湿冰冷，混杂着劣质营养膏的甜腻和铁锈的腥气。昏黄的应急灯管接触不良地闪烁着，光影在墙壁上扭曲晃动，勾勒出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单薄身影。
苏阳靠在冰冷的墙角，怀里紧紧搂着妹妹苏零。女孩瘦得惊人，苍白的小脸陷在他同样破旧的夹克里，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她左眼的位置嵌着一个廉价的、线路外露的机械义眼，此刻正不安地闪烁着微弱的蓝光。脖子上一个简陋的电子项圈，屏幕显示着生命体征数值，大部分区域是刺眼的红色。
屋顶的漏点不止一个，浑浊的雨水汇聚成细流，沿着早己锈穿的铁皮缝隙蜿蜒淌下。苏阳努力调整着姿势，用自己的后背和肩膀去堵那些最急的水流。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渗入皮肤，带走本就所剩无几的体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喉咙一甜，一股铁锈味猛地涌上来。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行咽了回去，但一丝殷红的血线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了出来，滴落在苏零散乱的发梢上。
“哥……”苏零虚弱地动了动眼皮，那只完好的右眼里满是担忧和自责。
“嘘，没事，零。”苏阳咧开嘴，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却扯动了干裂的嘴唇，渗出血珠，“哥壮着呢，这点雨……咳咳……就当冲凉了。”他抬手，用还算干净的袖口内侧，轻轻擦掉妹妹脸上沾染的血迹和雨水。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本就摇摇欲坠的铁皮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一脚踹开，狠狠撞在墙壁上，又弹了回来，发出刺耳的呻吟。冰冷的雨水裹挟着腥臭的贫民窟空气，瞬间灌满了狭小的空间。
三个穿着黑色合成纤维作战服、肌肉虬结的壮汉堵在门口，雨水顺着他们油亮的头发和冷酷的脸颊流下。为首的光头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像打量垃圾一样扫视着屋内，目光最终定格在苏阳和苏零身上，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苏阳，林少爷的耐心是有限的。”光头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皮，冰冷刺骨，“明天就是‘深渊试炼’的报名截止日。两条路：要么，乖乖签了这份生死状，替林少去试炼场走一遭；要么……”他故意停顿，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上苏阳怀里的苏零，“把你妹妹卖给‘基因花园’。听说他们对有特殊‘瑕疵’的样本，出价可不低。”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苏零那只廉价的机械义眼和她脖子上的生命体征项圈。
“做梦！”苏阳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中瞬间燃起愤怒的火焰，像受伤的野兽。他下意识地把苏零往身后更深处藏去，身体紧绷起来。
“哟呵？还挺硬气？”光头嗤笑一声，迈步走了进来，沉重的作战靴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阳紧绷的神经上。另外两人也跟着进来，呈扇形堵住了苏阳所有可能的退路，狭小的空间顿时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光头狞笑着，毫无征兆地抬起穿着硬底军靴的脚，朝着苏阳那张带着病容的脸狠狠踩了下去！
苏阳瞳孔骤缩，想躲，但身体因寒冷、饥饿和病痛早己迟钝不堪。他甚至来不及抬手格挡。
“砰！”
坚硬的靴底带着千钧之力，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苏阳的脸颊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脑袋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剧痛瞬间炸开，口腔里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他感觉自己的颧骨仿佛要碎裂，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哥——！！！”苏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挣扎着想扑上来，却被另一个打手粗暴地按回墙角。她那只廉价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蓝光急促地明灭，发出“滋啦”的电流杂音。
光头把脚踩在苏阳的脸上，用力碾了碾，享受着脚下那脆弱骨骼的呻吟和对方屈辱的姿势。冰冷的泥水混合着苏阳嘴角溢出的鲜血，糊了他一脸。
“废物就是废物，连当个替死鬼都这么费劲！”光头啐了一口唾沫，落在苏阳的额头上，“林少说了，像你这种贫民窟的烂泥，只配用这种方式证明你还有点价值！签，还是不签？！”
屈辱、愤怒、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苏阳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开始模糊。脸颊紧贴着冰冷肮脏的地面，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靴底纹路的粗糙和力量的碾压。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
力量……我需要力量……保护零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个念头如同濒死的火星，在他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滋……滋滋……】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严重电流干扰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像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
【……检测到宿主……持续摆烂……生存意志……低于阈值……】
【……符合……基础……启动条件……】
【……挨打……就……变强……模块……加载中……1%……5%……】
什么声音？幻觉吗？苏阳在剧痛和眩晕中，意识更加混乱。
【……加载……完成……】
【欢迎使用……终极摆烂……求生辅助……系统……】
【当前状态分析：】
【面部骨骼损伤+8%……转化为……基础防御值+0.08……】
【轻微脑震荡……转化为……精神韧性+0.05……】
【能量补充建议：建议宿主……继续保持……当前……挨揍……姿势……】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提示音，伴随着“滋滋”的杂音，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回荡。挨打……变强？系统？这荒诞到极点的信息，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苏阳混沌的意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被踩踏的脸颊处传来，仿佛有一股微弱的暖流渗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似乎……真的减轻了一点点？虽然微乎其微，但在这绝望的深渊里，这一点点的异常，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光头似乎对苏阳的沉默和逆来顺受失去了耐心，他移开踩在苏阳脸上的脚，眼神变得愈发凶戾。“看来你是真不在乎你妹妹的死活了。”他朝按住苏零的那个打手使了个眼色，“先给这小丫头片子一点‘开胃菜’，让她哥好好听听！”
那个打手狞笑着，蒲扇般的大手高高扬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墙角里瘦弱无助、因恐惧而睁大了双眼（右眼）和疯狂闪烁（左眼机械义眼）的苏零狠狠扇去！
“零——！！！”苏阳目眦欲裂，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怒和绝望混合着那诡异的“暖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就在那只巨掌即将触碰到苏零苍白的脸颊，女孩因恐惧而发出无声尖叫的刹那——
苏阳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弹簧猛地弹起！他爆发出远超自身极限的速度和力量，完全无视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硬生生从光头脚下挣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扑向苏零！
“砰！”
他用自己的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地将妹妹护在了身下！打手那记凶狠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苏阳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皮肉撞击声。
巨大的冲击力让苏阳眼前又是一黑，喉咙腥甜上涌。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哼出一声。他压在苏零身上，感受到妹妹瘦小身体的剧烈颤抖和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缓缓抬起头，染血的脸上沾满了污泥和雨水，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其怪异、带着疯狂和某种诡异豁达的笑容，首勾勾地盯着因他这突然爆发而愣住的光头打手。
“打我可以……”苏阳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平静，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沫，眼神亮得惊人，“……加钱吗？”
【叮！承受致命威胁下保护行为！精神韧性大幅提升！转化中……】
【叮！检测到高强度背部钝击！背部肌肉损伤+15%！转化为基础防御值+0.15！】
【警告！警告！宿主肾上腺素水平异常飙升！肾脏功能出现未知波动……离体模拟计算中……39%……滋滋……系统……紊乱……】
【……是否……强制启动……摆烂……续……航……模……式……？】
脑海中的电子音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和乱码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