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惊世阴谋
惊雷炸响的刹那,紫电撕破苍穹,将太和殿内的狼藉照得纤毫毕现。
林砚捏着那方染血的绢布,指尖几乎要将海东青瞳孔处的"王振"二字揉碎。
朱祁镇僵立在满地碎瓷间,玄色常服被暴雨浸透,龙纹玉佩随着剧烈的喘息在胸前撞击,发出细碎而凌乱的声响。
"不可能!王伴伴自幼陪朕读书,怎会......"
少年天子突然暴喝,铁胎漆器案几轰然倒地。
青玉镇纸滚落时擦过林砚脚边,寒意顺着靴底爬上脊背。
沈玉瑶蹲下身,素手拂过散落的密信残片,月白色裙摆扫过砖缝里凝结的血痂:"太子殿下,马哈木能避开十六重宫门布防,甚至知晓地道暗格方位,若无内廷要员接应......"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十六名锦衣卫甲胄铿锵而入,领头的千户捧着鎏金托盘,上面整齐码放着连夜查获的密信。
朱祁镇扯开最上方的信笺,熟悉的蝇头小楷刺得他眼眶发红——正是王振的笔迹。
信中详细标注着宫廷侍卫轮岗时辰,甚至附有一张手绘的地道逃生图。
"这不可能......"朱祁镇踉跄后退,后腰撞上蟠龙柱。
鎏金纹饰硌得他生疼,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林砚望着少年天子苍白如纸的脸色,想起史书上记载的"土木堡之变"后王振被愤怒将士捶杀的结局。
此刻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恍若三具晃动的尸骸。
沈玉瑶突然抽出银簪,挑开信笺夹层。暗格里滑出半枚狼牙箭簇,箭杆刻着的瓦剌文与林砚此前破译的密码完全一致。
"三日前,东厂在王振私宅地窖发现二十箱西域贡品。"
她展开泛黄的清单,手指点在"夜光琉璃盏"条目上,"这批贡品本该出现在马哈木的献礼中。"
窗外的暴雨愈发猛烈,雨幕中隐约传来更夫梆子声。
林砚握紧袖中从现代带来的微型录音笔——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当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疼时,他突然想起穿越前修复的那只宣德青花瓷。
此刻历史的裂痕,竟比瓷器上的裂纹更加错综复杂。
"林卿家可有良策?"
朱祁镇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帝王的威严在顷刻间崩塌,露出少年人惊惶无措的底色。林砚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罪证,想起史书上关于王振专权导致的种种祸端。
若此刻揭露真相,或许能改变历史走向,但也可能引发更大的乱局。
"暂不可轻举妄动。"
林砚展开边关布防图,用朱砂笔重重圈出土木堡,"瓦剌大军压境在即,此刻处置王振恐生内乱。
臣建议......"他压低声音,在朱祁镇耳边耳语良久。少年天子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恢复清明,龙纹玉佩在掌心转了三圈——这是他下定决心时的习惯动作。
沈玉瑶将密信重新封好,银簪在烛火上炙烤消毒:"城西暗桩传来消息,瓦剌细作正在集结。"
她望向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他们似乎在等待某个信号。"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火光映红半边天。
林砚嗅到空气中飘散的硫磺味,想起现代化学课上的知识——那是用硝石、木炭和硫磺制成的火药。
朱祁镇猛地抽出佩剑,剑身映出他重新燃起的斗志:"传朕旨意,命九门提督加强戒备。"
他转向林砚,目光如炬,"明日早朝,朕要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开瓦剌的阴谋。至于王振......"
少年天子冷笑一声,龙纹玉佩在烛火下泛着血光,"就让他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暴雨冲刷着紫禁城的宫墙,却冲不淡空气中弥漫的阴谋气息。
林砚望着手中的密信,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己不是历史的旁观者。
当现代智慧遇上古代权谋,这场改写命运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