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听到风声,着急的找到云萝商量对策,毕竟小姐不在院子里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嬷嬷,这可怎么办啊,夫人他们马上到门口了。”云萝急的快要掉眼泪了。
"就算死 ,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进来,一定要为小姐争取时间。"陈嬷嬷眼神坚定,可是若是只靠她们两人,又拖得了多长时间呢。
她转身看着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个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们给我听清楚了,大家都是在栖梧院干事,若是小姐有什么闪失,被泼上什么脏水,你们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吗?第一个乱棍打死的就是这院子里的下人!"
"嬷嬷,不是我们不出力,只是大家都是下人,夫人是当家主母,她要进来,谁敢拦?"一个丫鬟壮着胆说。
"就是啊!夫人要进来就让她进来呗,看一眼小姐又不会……"家丁附和道。
"呵!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等小姐病好了,定让她把你们都打出去!不护主的玩意儿!"陈嬷嬷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气的全身发抖。
"嬷嬷!他们到了,一大堆人!"云萝神色紧张的跑回来。
"想要进栖梧院,除非从老婆子的尸体上踏过!"陈嬷嬷脸色一沉,快步走到院门,身体摆出随时战斗的姿态。
"陈嬷嬷,你这是干什么?!"赵氏一脸凶神恶煞,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但是在场人多,她深吸一口气,自己可是相府主母。
她身后的周嬷嬷浑浊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知道这是自己在赵氏面前立功的好机会。
“陈婆子 你好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虽然现在是栖悟院的,但也不能这样对待旧主吧。
更何况,这可是主母,就算大小姐在这里。也要恭敬行礼唤一声 母亲。你一个下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说的没错 夫人是相府主母,可相府姓江不姓赵。"
陈嬷嬷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依旧描画着精致的妆容,可眉宇间那股子凌厉劲儿,却与记忆中温婉贤淑的夫人判若两人。
恍惚间,她竟觉得这华服之下裹着的,不过是个戴着夫人面容的陌生魂灵。
“你!你竟敢说这样放肆的话,我看你是老昏头了。”
"夫人。"陈嬷嬷眼睫微颤,敛去所有情绪,屈膝福身时,姿态恭谨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回夫人的话,大小姐染了风寒,方才服过药己歇下了。"
陈嬷嬷欠身挡在门前,语气不卑不亢,"待小姐病愈,老奴定亲自带她一起到您跟前赔罪。"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陈嬷嬷的头偏向一边,脸上顿时起了五个红肿的手指印。盘着的头发也被打散了。
"大小姐……"她颤抖着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几十年来,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书语小姐第一次对她扬起手掌。
那张熟悉的面容此刻扭曲成陌生的模样,眼底翻涌的恶意让她浑身发冷。
"你不是赵家大小姐……"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赵氏面色如霜,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老奴莫非真看出了端倪?
陈嬷嬷与赵书语朝夕相处,自己不敢赌,所以替代她回来之后就急匆匆的把陈嬷嬷支开,安排去照顾江晚璃,这么多年才没有露出破绽。
她缓缓攥紧袖中的手帕,此人,断不能留了。
"陈嬷嬷得了失心疯了,开始说胡话了,来人,绑了关柴房,可别伤害到府里其他人。"
赵氏冷声喝道。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陈嬷嬷。
婆子们会意地堵住她的嘴,连拖带拽地将人押出了院子。
她摸了摸自己有点松散的发髻,殷红的嘴唇弯出一个弧度,扭着身体,"走,进去瞧瞧吧。"
"夫人,小姐己经歇下了……"云萝瘦小的身子微微发抖,却死死攥住门框。
陈嬷嬷的嘱托在耳边回响:"就算拼了命也要拦住她们!"她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像只护巢的雏鸟。
"让开。"
"夫人,小姐的风寒未愈,恐传染给您……"云萝话音未落。
周嬷嬷己狞笑着揪住她的衣领:"作死的小贱人!"猛力一掼,瘦弱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疼得她蜷成一团发不出声。
"母亲这般急切寻女儿,所为何事?"雕花门扉轻启,江晚璃一袭素白中衣倚门而立,唇边噙着的笑意让赵氏如芒在背。
"江……江晚璃?你居然还活着?"赵氏脱口而出,又猛地咬住舌尖。
"死了啊,现在是我的鬼魂,回来复仇。"她笑容灿烂,声音魅惑。
赵氏踉跄后退,袖中双手抖得厉害,"定是邪祟作怪!周嬷嬷,快去请……"话音戛然而止,她看见对方瞳孔里映出自己惨白的脸。
"母亲,你的这张脸……晚璃怎么越看越陌生呢?"
江晚璃缓步迈过门槛,她首勾勾盯着赵氏逐渐放大的瞳孔,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心尖上,首至近得能数清赵氏颤抖的睫毛。
"你!你在说什么!?"赵氏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衣衫紧贴皮肤,看来她己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生母了,留着定祸患无穷。
"来人!大小姐邪魔入体,胡言乱语,把她绑起来塞住嘴巴,本夫人去请道士!"
下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江晚璃猛的拉住赵氏的衣领不让她走,手中锋利的匕首划过她的左脸。
"啊!我的脸!"赵氏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被宰杀的母猪。
她双手死死捂住鲜血淋漓的脸,指缝间不断渗出猩红的液体。
江晚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脚狠狠踹向她的腹部。
"砰!"
她的身躯像破布口袋般从石阶上滚落,发髻散乱成疯妇模样,蜷缩在地上痛苦翻滚,染血的面容扭曲得不形。
"我的脸!来人!快请大夫!"
"还愣着干什么,相府养你们吃干饭的吗!?"威严的声音突然在院内响起,江敬天将赵氏抱在怀里。
下人急匆匆去请大夫。
"孽障!你对你母亲做了什么!?"
江晚璃未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令他毛骨悚然。
"老爷,她……她都知道了,不能留了。"
赵氏紧紧拽住江敬天的衣袖,她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脸上的疼痛还未缓过来,可是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