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府。
内宅。
晋阳侯刚刚离开,原本“病弱”的李香儿,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来人!”
大丫鬟红杏掀开珠帘,一脸恭敬的走了进来。
“小姐有何吩咐?”
李香儿淡淡的道:“外面的事情如何了?亲事可退了?那女人可走了?”
“小姐,木明溪己经被世子爷退婚了,也离开了晋阳侯府。”
说到这里,红杏一脸的欢喜。
“小姐,您放心,世子爷的心里只有您呢,世子爷对那个木明溪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不但羞辱了一顿,还首接把木明溪赶走了,世子爷心心念念的人,只有小姐呢。”
李香儿听到这里,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不过,不够,还不够。
想到这里,李香儿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
一旁,杏儿见了,打了一个冷颤,越发垂下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李香儿对外柔柔弱弱的,貌似对丫鬟婆子也极好的模样,但在杏儿来服侍她以前,她己经换过好几次奴仆了。
“杏儿,你去,把大公子请过来,你知道该怎么跟大公子说吧?”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那你说说看,该怎么跟大公子说?”
“小姐因为溪姑娘退亲一事自责,病得厉害,还请大公子过去看看?”
“去吧。”
杏儿得了李香儿的准许,急匆匆去请木明宇了。
“大公子,小姐因溪小姐退亲一事自责,病得厉害,还请大公子可怜可怜我家小姐,过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木明宇听了这话,果然心疼极了,心尖儿都好像被人拧住一样。
“那孽障真不是个东西,一回家就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弄死那死丫头不可!”
说完话,急匆匆来到了李香儿的院子看望李香儿。
而当看见李香儿脸色惨白躺在床上的时候,木明宇越发心疼起李香儿来。
“香儿,你怎么这么糊涂?是那木明溪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香儿你可别因为那孽障而让自己生病啊。”
李香儿抬眸,惨白的小脸上,是一张泪莹莹的明眸,那明眸染了雨露,好像娇花沾了风霜,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意。
“宇哥哥,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要不,要不我……还是离开侯府吧,不然,溪姐姐迟早……会……会怨恨我的,我,我会给世子哥哥说清楚,让他去娶溪姐姐,我……大不了,我终身不嫁,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这话说得越发让木明宇心疼了。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善良?木明溪那野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李香儿低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一双眸子幽幽的。
“宇哥哥,溪姐姐也不是有意和大家闹腾的,她不过因为走失一时怨恨大家,觉得大家都欠她的罢了,等她明白宇哥哥对她的关心,她就不会和宇哥哥再闹腾了,宇哥哥,你就原谅溪姐姐吧。”
这话好像在劝说木明宇,好像在为木明溪说情,但是越说,越发让木明宇生气了。
想到木明溪当年走失的事情,木明宇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
木明溪因走失而怨恨大家?可是,当年是她自己乱跑的,关他什么事情?
那年过上元节,他作为长兄,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逛街玩耍,大街上太过热闹,他一时看得入神,也没注意一旁的木明溪。
等他回过神,木明溪己经不见了踪迹。
是她自己乱跑,这才遇到拐子!
不然,怎么拐子不拐别人,就偏偏拐了她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是她的错!
想到这里,木明宇好像把自己说服了,也下定了某个决心。
“侯府这门亲事虽是祖父为木明溪订下的,但如今,木明溪己经被赶出了侯府,木明溪再也不是我的妹妹!”
说到这里,木明宇眸子一沉,下定了决心。
他喃喃自语:“既然她离开了,那就别想回来了,家里原本好好的,哪能让她闹得天翻地覆?侯府的大门,可不是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木明宇这话似带着深意。
李香儿低垂了眼帘,好像什么也听不懂,她语气温柔,分外贴心。
“宇哥哥,溪姐姐也不容易,你多体谅溪姐姐,到底是一家人!”
“香儿,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好好养病,外面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这侯府里,我只认你这个妹妹。”
说完话,转头就走。
李香儿冲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拿起一个荷包,偷偷塞给了木明宇身边的外管家木常军。
木常军是侯府旁支子弟,调到木明宇这个长子身边做事,既是族亲兄弟,又是亲信。
李香儿从小在侯府长大,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才把人笼络住。
果然,木常军拿到荷包,嘴角隐秘的笑容一闪而过。
屋子里,李香儿一脸无辜和委屈的道:“溪姐姐,你别怪我,我也没有办法,嘤嘤,反正你是侯门千金,你没了清白也是侯府真正的血脉,你不过失去你的清白罢了,而香儿,实在不想失去香儿的爱情啊!"
外书房。
等走到木明宇的外书房,木常军就对木明宇提了建议。
“大公子,溪姑娘脾气这般大,这还没被侯府认回呢,就闹得侯府天翻地覆,一旦回来,可如何得了?香儿姑娘只怕没有容身之所啊。”
“常军,你派人去,去给木明溪那死丫头一个教训,让她好好学习规矩,让她……坏掉名声,再也回不了侯府,这样,香儿就不会被木明溪那死丫头欺负了。”
木常军眸子一闪,道:“大公子,你的意思是?”
“去城门口找几个乞丐,只要把木明溪打晕,让这些乞丐毁了木明溪的清白,木明溪那死丫头就再也回不了了。”
迟疑了一些,木明宇特意吩咐了一句。
“她到底是我的妹妹,也不用真的毁了她的清白,只要让外人看见她和乞丐睡一起,把她名声闹没就行。”
“是,大公子。”
木常军捏了捏袖口的荷包,眸子里的狠意却一闪而过。
事情既然己经做了,是不是真的毁清白,那可不是大公子能决定的。
……
木明溪走出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己经晚了。
不过,她己经等不及了。
隔了一辈子的时间,她一刻也等不及了。
她要去第一时间去见她那些兄弟姐妹。
虽然那些人和她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虽然他们身份低微,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却胜过亲兄妹。
她骑着爱马大红枣,赶在城门关闭以前出了城。
结果刚刚走出城,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一辆马车。
自己被人跟踪了。
木明溪一下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来。
在前世,她喝了侯夫人这个亲娘亲自递到她手里的毒燕窝,一身武功被毁,她受尽委屈以后,也想离开侯府去生活。
结果在城外的破庙,她被人强行毁了清白。
看来,哪怕重来一次,那些人还是不死心啊。
不过这一次,她一身神力还在,就不知道那些人,这一次能否承受住惹怒了她的后果!
想到这里,木明溪不动声色,假装一无所知,继续在官道前进着。
等夜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木明溪赶路到了前世露宿的破庙。
木明溪牵着大红枣,朝着破庙走去。
破庙里的僧人早就跑得一干二净了,空荡荡的破庙里,除了一个罗汉神像,再没有别的。
木明溪如前世一般,靠在一旁的干草上假寐。
破庙外,忽然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