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赛特战车的青铜轮碾过库马特王城的星辉石阶，赤红狮鬃在狂风中卷起血腥气。他脚边匍匐的熔岩蝎群正啃食着奥西里斯的臂骨，发出金石相撞的狞笑。"小隼鸟，"他甩动缠绕兄长筋腱的链锤，锤头镶嵌的圣甲虫复眼倒映出荷鲁斯紧绷的下颌，"你连父亲碎裂的膝盖骨都捡不回来，也配执掌天空权柄？"
荷鲁斯的银翼掀起星河风暴，每一片羽毛都淬着母亲伊西斯的月光泪："弑亲者的狂吠比沙漠热风更空洞。"他权杖顶端的天平骤然倾斜，称量出赛特心脏比腐沼更污浊，"库马特的烈日将烙净你每一寸窃取的王权！"
"王权？"赛特突然扯开胸甲，露出胸腔内跳动的奥西里斯心脏残片。那团血肉被黑曜石锁链贯穿，每一次搏动都喷涌出毒雾，"你父亲临死前还在哀求——'我的血能否润泽赛特的野心？'"他模仿兄长濒死的呜咽，喉结滚动着亵渎的快意，"他的心脏如今是我最忠实的战鼓！"
荷鲁斯的瞳孔炸开日蚀，权杖尖端迸射的雷霆却被赛特胸口的残心吞噬。沙漠突然隆起奥西里斯跪地的虚影——那正是赛特用巫术复刻的弑神场景。"看看！"他踩碎虚影头颅，黄沙灌入荷鲁斯的银翼关节，"你信仰的父神，不过是团任我践踏的流沙！"
"而你连流沙都不如！"荷鲁斯撕裂被污染的右翼，断羽化作万柄月光剑刺向赛特，"你不过是啃噬腐肉的圣甲虫，连冥河摆渡人都厌弃你的亡魂！"
赛特獠牙咬碎袭来的剑雨，熔岩蝎群突然聚成奥西里斯的残破面容。那张嘴开合着，吐出赛特篡改的遗言："'把王座交给真正的雄狮……'"他舔舐獠牙上的月光碎屑，"荷鲁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耀，就是成为我王冠上最亮的点缀！"
荷鲁斯的咆哮震裂库马特天际。他残余的左翼卷起母亲编织的星河披风，每一颗星辰都化作审判之眼。赛特却将链锤砸向地脉，奥西里斯被分尸的十西处地点同时喷发毒焰——库马特母亲河瞬间倒流，溺亡的亡魂抓住荷鲁斯的脚踝。
"你的正义连滴水都庇佑不了！"赛特踩碎荷鲁斯坠落的冠冕，王冠碎片割开他掌心，流出的金沙凝成新的圣甲虫徽记。当荷鲁斯召来最后一道裁决雷霆时，赛特胸腔的残心突然胀大，将雷霆染成吞噬光明的黑闪。
荷鲁斯的银翼在黑闪中灰飞烟灭。赛特的獠牙刺穿他右眼，那颗倒映真理天平的眼球坠入腐河，溅起的毒液蚀穿了库马特三百年晨曦。"滚去人间当蝼蚁吧！"赛特剜出他的神核，塞进一具浑身溃烂的奴隶躯体，"等你爬回神殿那日，我的蝎群会赏你一口残渣！"
库马特的夜空在神陨中泣血。荷鲁斯坠入最浑浊的河湾，残存的左眼月光被赛特捏碎成诅咒的粉尘。而河畔的渔民正捞起一具昏迷的躯体——那奴隶胸膛上，隐约浮着半枚被污垢覆盖的鹰纹胎记。
赛特的新王座由熔化的太阳船残骸浇铸而成，扶手上嵌着九千颗荷鲁斯信徒的眼球。当托特携着鳄鱼皮卷轴步入神殿时，地面突然隆起黄沙巨掌，攥碎了智慧神袍角的月光刺绣。
"听说你的羽毛笔能嗅到命运腐肉的味道，"赛特指尖跃动着熔岩蝎群，蝎尾毒针正滴落着被污染的尼罗河水，"给我在九柱神谱上刻满圣甲虫的足迹——要盖过所有隼鹰的羽痕。"
托特展开的卷轴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赛特被黄沙反噬的幻象："史册的墨水更偏爱恒久的真理，而非……"他笔尖轻点灰烬，重生后的卷轴显出一轮被圣甲虫啃食的残阳，"转瞬即逝的暴政。"
赛特突然捏爆掌心的熔岩蝎，赤红毒液在托特脚边蚀刻出囚牢符文："那就让你的真理学会颤抖！"他王座底部涌出吞噬过奥西里斯心脏的沙暴，风暴中浮现当日场景——那团散发复活之力的血肉，被他亲手抛入库马特最污浊的腐河漩涡。
"你以为扔掉心脏就能摆脱他的阴影？"托特突然用笔尖刺破指尖，神血在卷轴绘出腐河中浮动的亡灵群，"看啊，那些啃食过心脏碎屑的亡魂，眼窝里都长出了芦苇原的嫩芽。"
赛特的咆哮震碎了十二根神殿廊柱。他抓起一把荷鲁斯的断裂羽骨掷向托特，羽骨却在半空凝成奥西里斯的审判天平："我的力量来自沙漠本身的暴虐！"他踩碎天平，黄沙突然聚成吞噬星辰的巨口，"而非某个懦弱死者的残渣！"
托特扶正碎裂的月光镜片，镜片背面映出他正在地下密室编纂的秘典——《叛神者的一千种死法》。当他躬身告退时，袖口抖落的荷鲁斯神血微粒，正悄然渗入王座底部的"伪王"刻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