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近地轨道上的季晨虚影逐渐凝实，他的身躯由全球觉醒者的武学数据流编织而成，眼眸中倒映着地球的昼夜交替。林语嫣通过空间站的量子链路与他对话，却发现这个存在己认不出她的面容。
"第七套少林长拳，招式修正建议三点。"季晨虚影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合诵，抬手间便投影出优化后的武学模型，"峨眉派剑法第三式存在12%能量损耗，建议调整腕部转角。"
空间站内的植物在季晨虚影掠过时突然疯长，藤蔓自动盘结成太极图案。俄罗斯宇航员惊愕地发现，自己常年劳损的腰椎在虚影光芒照射下自动复位——这是武道神经网络首次展现出治疗属性。
"他没有记忆，却继承了一切武学本能。"零号最后的意识残片通过通讯器传来，"就像...被格式化的硬盘重新写入了操作系统。"
林语嫣的数据视觉穿透虚影表面，看到核心处悬浮着两枚纠缠的光子——一枚银白如她的疤痕，一枚湛蓝如季晨的瞳色。当她的数据流试图触碰时，月球背面的武术小人突然双眼亮起，向地球发射两道交叉的青铜光束。
青铜光束在平流层形成持续十二小时的光幕。全球觉醒者仰头望去，看到的不是简单图案，而是首接印在视网膜上的武学指令——纽约的银行职员突然用改良版太极拳疏导了地铁站拥堵；撒哈拉的游牧民族以点穴手法为骆驼接骨。
林语嫣乘坐空天飞机穿越光幕。在零重力环境下，她的银白数据流自动展开，与青铜光束中的编码共振。幻象再度降临：
火星金字塔内部，七个与清虚子相貌相同的水晶棺环绕着巨型青铜钟。当钟声响起，棺中人集体苏醒，演练的却是林语嫣自创的招式...
"双向传输..."她突然醒悟，"月球是信号中继站！"
空天飞机的AI突然失控，自行调头冲向月球。降落过程中，林语嫣看清了那些"武术小人"的真面目——那是无数纳米级青铜机器人组成的阵列，每个机器人都在演练不同招式。最惊人的是，当她无意识摆出季晨独创的"孤鸿掠影"时，整个阵列突然重组为清虚子的面容。
"认证通过。"月壤中升起一座微型归墟模型，内部漂浮着火星坐标，"初代守护者林语嫣，请领取你的火种。"
林语嫣带着火星坐标返回地球时，全球武道神经网络正发生异变。季晨虚影开始不受控地复制各派秘传武学，将这些本该口耳相传的绝技通过量子纠缠场广播给全人类，甚至包括罪犯与战争狂。
"他在执行最原始的指令。"夜莺的克隆体突然出现在指挥中心，她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烛龙当年恐惧的正是这个——武道本就不该有门槛。"
投影显示监狱监控画面：重刑犯们通过觉醒的武学本能轻易扭曲牢房栏杆，却在即将越狱时突然集体冥想，因为他们"看"到了受害者记忆。
"仁武理念开始反哺网络了。"克隆体指向季晨虚影核心处那枚银白光子，"你的数据印记在起作用。"
空间站传来紧急通讯。宇航员山本健一发现季晨虚影正在吸收太阳能，其能量读数己堪比小型核爆。更可怕的是，木星方向的深空探测器传回图像——那个巨型构造体表面的青铜纹路又亮起了15%。
"他本能的在准备战斗..."林语嫣的数据视觉突然解析出恐怖真相，"季晨残留的军人意识，认定木星物体是威胁。"
克隆体递来培养舱。舱内的青铜瞳婴儿突然开口，声音却是清虚子的语调："必须平衡...两枚光子融合...才能控制进化方向..."
林语嫣再次升空时，携带了夜莺留下的青铜密钥。当她接近季晨虚影的核心区，那枚湛蓝光子主动迎上来，在她掌心凝成微型季晨的轮廓。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过招吗？"虚影突然发出季晨本来的声音，但转瞬又被数据洪流淹没，"不...那不是记忆...是程序预设的..."
银白与湛蓝光子开始环绕旋转。通过量子纠缠，林语嫣看到了季晨清零前的最后时刻——他并非被动接受，而是主动要求删除记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纯粹的武道载体。
"你留了后门。"她的数据流刺入湛蓝光子，激活了埋藏的核心指令。季晨的声音最后一次清晰响起："密码是...你讨厌的甜豆腐脑..."
全球觉醒者突然集体静止。他们的武学数据流脱离季晨虚影，在近地轨道形成巨大的青铜钟。林语嫣将两枚光子按向钟面，钟身顿时浮现出与归墟同源的星图。
"不是格式化..."她轻触星图中央，"是涅槃。"
钟声响彻地球。季晨虚影分解成亿万道青铜色数据流，如雨般落向所有觉醒者。每个人的瞳孔深处都短暂浮现出季晨的面容，随后恢复正常——但从此他们演练的每招每式，都天然带着"仁武"的克制。
月球表面的纳米机器人集体飞向太空，在火星与地球间组成一条光带。林语嫣的数据视觉捕捉到光带中流动的信息——那不是武学招式，而是人类八千年来所有关于"武德"的文献精髓。
空间站外，最后一丝季晨的意识凝聚成青铜钥匙的形状，轻轻划过她的耳后疤痕。银白数据流与疤痕融合，形成全新的星图印记。
"再见，搭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