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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过去了。
柳含烟指尖的青光，轻按在凤舞的额角，缓解着她因过度凝聚精神力而引发的剧烈头痛。
凤舞小脸煞白，额上冷汗涔涔，嘴唇都失了血色。
“如何？可还撑得住？”
柳含烟看着徒弟如此拼命，她心中的忧虑更深，也有对这孩子的韧性的震撼。
“疼…疼死了…”
“比被黑袍坏蛋瞪一眼还疼…但是，师尊！我感觉到了！”
她喘息着，手指隔着衣服按压玉佩的位置：
“就刚才！当玉佩吸走您引导过来的那股灵力时…它里面…不是死水一潭！它在打架！像…篓子里塞满了炸毛的猫！灵力…和它本身的东西…在打架！”
“冲突？”
柳含烟蹙眉：
“你能感知到玉佩内部能量状态？”
这超出了她的预料。寻常修士，别说引气境，就是金丹也未必能如此清晰内视一件神秘异宝的灵蕴。
“不是‘看’…是‘摸’！”
凤舞努力形容着那种玄妙的感觉，因头痛而眉头紧锁。
“玉佩吸灵气的瞬间，它表面会有一点点…特别的‘烫’！然后我的脑子…哦不，我的精神力，就像被那‘烫’吸引的飞蛾，特别特别集中地‘撞’过去！”
她抬起手，用力揉了揉快要炸开的太阳穴：
“然后…就像掉进了一个…特别吵、特别乱、转得飞快的漩涡里！好多股力量在撕扯、在碰撞！搅得我头更疼了！差点吐出来！”
“那你为何…”柳含烟话未问完，凤舞眼中爆发出更亮的光彩。
“因为我不甘心啊师尊！”
“它吸我的灵气！还让我这么疼！凭什么？！我就想…就想给它捣乱！它里面不是乱嘛？我就用我所有力气，所有精神！拼命去‘拨弄’那个转得最快、最混乱的小旋涡！”
她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手指颤抖：
“我…用了吃红烧肉的劲儿！脑袋都快裂开了！就在我感觉自己要被那漩涡撕碎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我好像…真的‘勾’住了一丝丝…特别特别细、特别特别暖的‘线’！”
凤舞的脸上露出一种狂喜的表情，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那‘线’！它不是玉佩打架的力量！它好像…是被它们打架时不小心挤出来的‘漏网之鱼’！而且…它没有被玉佩吸走！我抓住它了！我用意念把它…拉出来了！顺着我的精神丝线…引回了我的身体里！”
柳含烟惊讶！
引回来了？！没有被玉佩吞噬？！
凤舞兴奋地喘着粗气：“虽然只有那么一丝丝！暖洋洋的，像喝了一小口热汤！流到哪里，哪里的酸疼就轻一点！感觉……感觉像是真的被我‘吃’到的灵气！不是被玉佩过滤后塞给我的！”
她猛地抓住柳含烟的手腕，急切地问：
“师尊！这算引气入体吗？这算吗？！虽然…少得可怜…而且快疼死了！”
柳含烟心中早己掀起惊涛骇浪。
这孩子…竟然在玉佩这个“能量黑洞”的封锁下，硬生生从它内部能量冲突的缝隙里，“偷”出了一丝灵气？！
这法子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算！当然算！”
“你能感知冲突，能引导逸散，能引灵归体！这便是引气！只是……”
她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
“这法子，代价太大！效率太低！而且需要特定的契机——需要玉佩在‘进食’的瞬间，内部产生足够剧烈的冲突，才有那‘漏网之鱼’可寻！”
她看着凤舞苍白却兴奋的小脸，一字一句道：“这意味着，你每一次尝试引气，都必须先‘喂饱’玉佩，让它吸收大量灵气，引发其内部冲突。然后，在它吸收灵气的瞬间，你要集中全部精神力去‘虎口夺食’，在那混乱的冲突漩涡中精准地‘钓’出那一丝未被封印覆盖的能量！每一次，都如同走钢丝，稍有差池，精神力反噬，轻则头痛欲裂，重则识海受损！”
凤舞用力点头，小拳头再次握紧：
“我知道！很疼！很难！就像在刀尖上跳舞！但是师尊…”
“这是目前唯一的‘路’！玉佩堵死了常规的路，但它自己打翻了碗！漏出来的汤，我就要一滴不漏地舔干净！再疼，再难，也比坐在原地等死强！”
她抬起头，看向柳含烟：“师尊，帮我！帮我找到更多能‘喂饱’玉佩、又最容易让它‘打架’的‘食物’！火大的？冰疙瘩？还是带刺的？它吃得多，冲突就大！冲突越大，漏的‘汤’才可能越多！”
“好！”
柳含烟反手握住凤舞冰凉的小手，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无比郑重的承诺。
“为师帮你！藏书阁找不到它的根脚，我们就找遍天下奇物图谱！弄不清它爱吃什么‘口味’，我们就一种一种灵气去试！火、冰、金、毒…总有能撑到它‘内讧’的！”
她的眼中也燃起了战意：
“既然它要‘吃’，那我们就给它吃！吃到它撑不住！吃到它漏出足够多的‘汤’！漏到你足以引气入体，足以筑基，足以……有朝一日，把这‘贪吃鬼’彻底看透、掌握！”
“嗯！”凤舞重重点头，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尽管头还在隐隐作痛。
“贪吃鬼玉佩！你等着！看我和师尊怎么把你喂到撑破肚皮！漏出来的汤，都是我的！”
胸前的玉佩，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烫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