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眼睛还是那般灵动,黑眼仁又大又亮,像是藏着璀璨星辰,仿若天生戴着美瞳。左眼下方那颗小巧的黑痣,给她添了几分妩媚的韵味,下嘴唇正中间那颗俏皮的黑痣,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朴真挚,便抬脚径首离开。那眼神,平静得如同湖面,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小青姐……”朴真挚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丝不确定,更多的却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份重逢,他在心底幻想过无数次,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
女人微微一愣,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抬头打量着朴真挚,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疑惑,女人心中不禁惊叹,这小男孩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可紧接着,疑惑涌上心头,她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么好看的男孩。片刻后,礼貌又疏离地道:“哦,刚才抱歉闯到你。”
朴真挚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紧接着,那股失落之感如汹涌潮水,铺天盖地地将他彻底淹没。他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满心只剩下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难道这么多年过去,小青姐姐真的己经不记得他了?
曾经,他深陷生活的泥沼,满心都是痛苦与绝望,是小青,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他从那黑暗的深渊中拉了出来。她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黯淡的世界。
小青姐姐看着他手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时,笑着鼓励他:“伤疤可不丑,这是男人的象征,是你勇敢生活的证明呢……”那些话,就像一颗颗定心丸,让他有了首面生活的勇气。
可如今,眼前的小青姐姐,却像个陌生人一般,对他毫无印象。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试图叫住她,可他又以什么身份叫住她呢?然而,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满心的话语,那些积攒了多年的思念、感慨与激动,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落寞,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迟盛鑫出来透气,一眼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朴真挚。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憔悴。迟盛鑫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阿挚,你还没走呢?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说着,他便伸手拉住朴真挚的胳膊,不由分说地要拉他去一旁坐下。
“怎么回事?”秦明哲看到迟盛鑫拽着朴真挚回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赶忙迎了上去。
“阿挚,脸色这么不好,出什么事了吗?”柯桥逸也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她,不记得我了……”朴真挚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此刻的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击垮。
“谁不记得你了?”迟盛鑫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朴真挚如此失魂落魄。
朴真挚此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心中的痛苦让他无法再在这嘈杂的酒吧里多待一秒。他捂着头,虚弱地对迟盛鑫说:“迟哥,送我回家吧……”
“真挚哥哥怎么啦?”白佳怡看到朴真挚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心疼,焦急地问道。“不知道啊。”白泽林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迟盛鑫看着朴真挚痛苦的样子,没有再多问。他知道,此刻朴真挚需要的是安静和休息。他扶着朴真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其他人说:“我送阿挚回家,你们要玩接着玩,钱我给完了。”
“行,到家给我们说一声。”秦明哲一脸担心地嘱咐道。他知道,朴真挚一定是遇到了极为严重的事情,才会如此失态。
“放心吧……”迟盛鑫应了一声,便扶着朴真挚缓缓走出了酒吧。酒吧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渐渐远去,可朴真挚心中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
车子终于开到了朴真挚的家。迟盛鑫扶着朴真挚走进家门,打开灯,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迟盛鑫把朴真挚扶到沙发上坐下,说:“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朴真挚点了点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迟盛鑫倒了杯水,递给朴真挚,说:“喝点水吧。到底怎么回事?”朴真挚接过水杯,却只是放在一旁,没有喝。
朴真挚窝在沙发里,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良久,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急切,对迟盛鑫说道:“迟哥,我刚才看见小青姐了,就在刚才,在咱们聚会的楼下!可是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完全不认识我了!”说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满是不可置信与失落。
迟盛鑫在一旁坐下,眉头轻皱,语气温和地试图安抚他:“你确定是她吗?毕竟你们都有10年没见了吧……这十年时间,变化可太大了,说不定是你认错人了呢。”
朴真挚却激动地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攥着沙发扶手:“我不可能认错的!她的眼睛、她脸上的痣,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小青姐!迟哥,你帮我查查,刚才我出门碰到的那个短发女人,一定是她!”他的眼神里满是哀求与执着。
迟盛鑫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朴真挚的肩膀:“好,真是欠你的。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我这就去帮你查查。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迟哥,等一下!”朴真挚突然叫住他,“把你车里的烟给我一条。”
迟盛鑫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可真行,为了一个10年没见的女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少抽点。”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从车里拿出一条烟递给了朴真挚,然后转身离开,留下朴真挚一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被孤独和思念紧紧包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