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五年七月十五,河西走廊
烈日炙烤着戈壁,热浪扭曲了远处的山影。十万大军沿着古丝绸之路向西推进,马蹄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李世民骑在战马上,望着前方连绵的雪山,眉头微皱。
“二叔,前面就是玉门关了吗?”小楚宇坐在马鞍前,仰头问道。
李世民低头看了这孩子一眼,淡淡道:“过了玉门关,才算真正进入西域。”
他心中仍有疑虑——楚骁为何执意要让这孩子随军?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天命”?
七月二十,大军抵达玉门关下。
关城上飘扬的却不是唐旗,而是一面陌生的狼头纛旗——西域小国鄯善竟趁中原大乱,占据了这座边陲雄关!
“鄯善王放话,要黄金万两才开关。”斥候回报时满脸愤慨,“还说……”
“还说什么?”李世民冷声问。
“还说汉人只配给西域人舔靴子!”
玄甲军众将勃然大怒,纷纷请战。李世民却抬手制止,转头看向中军大帐:“楚王有何高见?”
帐内,楚骁正与红拂研究一幅羊皮地图。闻言抬头:“强攻伤亡太大,不如……”
他话未说完,小楚宇突然扯了扯李世民衣袖:“二叔,关城西北角有群山羊!”
众人一愣,红拂却猛然站起:“是了!玉门关西北有条秘道,牧羊人用来赶羊进出!”
当夜子时,苏定方率三百死士沿羊道攀上悬崖。
鄯善守军做梦也没想到,汉军会从他们认为“飞鸟难渡”的绝壁出现。当玄甲军从内部打开城门时,鄯善王还在帐中饮酒作乐!
“不可能!”被按在地上的鄯善王歇斯底里,“你们怎么会知道那条路?!”
李世民剑尖挑起他的下巴:“你该问问自己,为什么瞧不起牧羊人。”
八月初,大军连破鄯善、且末,兵锋首指高昌。
高昌王麴文泰闻讯,立即派使者献上降表,却暗中联络龟兹、于阗等六国,准备在火焰山设伏。
“高昌人不可信。”红拂的罗盘在接近高昌城时剧烈颤动,“有血腥气。”
楚骁看向李世民:“李兄以为如何?”
李世民冷笑:“将计就计。”
他命大军佯装接受投降,却派苏定方率轻骑绕道沙漠,首扑高昌王城。当麴(qu)文泰在火焰山空等时,玄甲军己攻破了他的老巢!
九月初,联军进抵龟兹。
这座西域最富庶的城邦背靠天山,城墙高达五丈。更棘手的是,于阗、疏勒等国援军己至,总兵力超过八万。
“强攻必败。”李世民在沙盘前沉思,“但西域人最重信誉……”
他忽然想起途经敦煌时,当地商人提到的“赛马节”——龟兹王每年此时都会举办大赛,胜者可求取任何赏赐!
“备我最好的白马。”李世民解下佩刀,“我要亲自参赛。”
九月初九,龟兹城外赛场。
李世民一骑绝尘,眼看就要冲过终点,突然斜刺里射来一支冷箭!白马哀鸣着栽倒,将他甩出数丈远。
“汉人作弊!”龟兹王在观礼台上拍案而起,“给我拿下!”
埋伏的刀斧手一拥而上,却见李世民一个翻身跃起,袖中滑出短弩,一箭射断王旗绳索!
“轰”的一声,王旗坠落,与此同时,城外响起震天喊杀声——玄甲军趁乱攻城了!
原来那匹“白马”早被喂了麻药,故意诱使龟兹王暴露杀心。而苏定方的先锋队,早己假扮商队混入城中!
十月初,随着龟兹投降,西域三十六国纷纷遣使归附。
在最后的盟誓大典上,李世民当众折断一支箭:“自今日起,西域与中原永为兄弟。若违此誓,有如此箭!”
西域诸王面面相觑,终于心悦诚服地献上誓书。
大典结束后,楚骁在营帐中问李世民:“为何改主意了?”
他指的是李世民原本计划占据西域自立,如今却甘心臣服。
李世民望着远处玩耍的小楚宇,低声道:“那孩子问我,为什么非要让人流血才能当英雄。”他苦笑,“我答不上来。”
十月十五,大军东返至敦煌时,一队风尘仆仆的驿使追了上来。
“报——长安急变!关陇门阀联合发动政变,徐世绩将军重伤!”
楚骁一把攥碎手中陶杯:“谁主导的?”
驿使颤声道:“太原王氏、陇西李氏……还有……”他偷瞄了一眼李世民,“平阳公主。”
李世民如遭雷击:“三妹还活着?!”
小楚宇指着天空喊:“爹!风筝线断了!”
众人抬头,只见一只断线的纸鸢正飘向长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