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他就是那里的人，他一直生活在那座女儿国。每天清晨，会有五个爱他的处.女陪他醒来，饭食永远有满怀娇意的美人吹凉了再喂他。”

“身边每一个女子都是他的爱慕者，只要他愿意，可以和任何女人谈风花雪月，或者只单纯缠绵一夜。他想要什么样的类型，第二天城中就会多出一个这样的姑娘，笑着和他邂逅。”

“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壮年，再搂着一群莺莺燕燕，看落花如雪，两鬓如霜。享尽天伦之乐‘死’去后，就会开启下一场轮回，一场全新的人生，和四十万个全新的美貌处.女。”

“这是我能给他最好的东西了。”

江茗越说，语气越是变得落寞。

“是我冒昧了，你这个不叫软禁，应该叫圈养。”凰曦音冷漠无情吐槽，“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了呢？一个宠物？一个陪你演过家家的玩具？”

她越说越生气，一半是对江茗的，一半也是对自己的，“哈，还是我对你要求太高了？太把你当个人了？其实你本质如此，你从来没爱过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想活下去。”江茗脸上的惭愧很敷衍，“放他离开，他一定会试图阻止我，我没能力再应付那么多强大的敌人了。”

她盯着凰曦音赤眸，试图取得理解，“你知道活在夹缝里有多苦吗？艳无双在设计我，红中在设计我，就连舞仙也TM在设计我，甚至还有人荒谬地把我当艳无双要杀我。”

“我拼尽全力才活到现在，可没空像你一样，思考什么爱情什么对错什么风花雪月，我只想做一件事——成道，然后把那些敢针对我的人，统统杀了。”

“包括秦无依吗？”凰曦音冷不丁发问。

江茗噎了一下，许久后，她偏开视线，缓缓道：“也许吧。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也没办法。”

凰曦音失声笑了起来，那自嘲又讥讽的笑声越来越高，逐渐不再掩饰。

“你笑什么？”江茗恼羞成怒。

“我笑……我笑……你还知道羞耻，你还知道恼！”凰曦音拍着江茗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渐渐含泪。

她说：“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人是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可恶、多邪恶、多可笑的。”

“只有遇到一个和她相似的人，人才会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人嫌狗憎的丑东西。”

凰曦音用像是在看笑话的眼神，盯着那张久远、曾只存在于镜中的面庞。她声音轻佻，“谢谢你，现在我知道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一个孤魂野鬼，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江茗神色渐冷。

“姆~姆~”凰曦音摇了摇头，她怀着一种轻蔑的怜悯道，“我从来没指责过你滥杀无辜，也从未指责过你滥用阴谋处心积虑，那都勉强能算‘不得已’。”

“——可秦无依呢？他又有什么错？他一直对你怀有最大的善意，可你怎么对待的他？我不信你真的不明白那种圈养对他是种侮辱。”

“你也配谈爱情？你也配被他选择？这话我代他说了，你不配，现在，我要去救他。”

凰曦音步步后退，悄然间，二人已拉开距离。

江茗嗤笑出声，“你在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我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弱得我只用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你，你这叫……”

“螳臂当车，对么？”凰曦音如清荷般不屈而立，与江茗面对面。

凤凰火蒸发地上的污血，升腾的雾气氤氲在二人之间，犹如一层梦幻的水晶玻璃，折射出那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庞。

她打断这个昔日的自己，笑得不悔，也笑得决绝，“我猜，秦无依当初阻止你时，也是这般模样吧。多我一个又何妨？”

笑声戛然，凰曦音缓缓拔剑，挑指江茗，她轻声喝：“江茗，不——艳无双，在下凤栖山最后一名凰女，讨教了！”

江茗静静望着他，却突然摇头，她低笑，“不知所谓。”

火焰点燃尸体的血衣。

烟灰袅袅。

如雪花，如精灵，飘出肃杀阴冷的大殿，盘旋升空，堕入那一片阴沉的灰天。

短短半柱香，融化的积雪重新凝结，大殿轰然倒塌，最终，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

“凰曦音，你可愿意认错。”

【已经结束了吗？】

“凰曦音？凰曦音？”

【真像个笑话。】

“变傻子了？”

【……】

祠堂中，石上玄凤好奇地打量，凰曦音迎着它的目光缓缓抬头。

这次她没有竖中指，也没有说那些调侃吐槽的烂话。

她只是平静问了四个字。

“第几次了？”

玄凤摇头，“这种话得问你自己，我怎么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凰曦音无力摇了摇头，她不太信，但也没追问。装傻，和真傻，本就没多少区别。

“大梦千年，终会梦醒，梦醒那日，你要怎么收场呢？”

她问玄凤。

玄凤却闭口不语。

凰曦音有些嘲弄地笑了笑，“果然，你不只盯着我，你还盯上了我那副身子。”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刚出祠堂，便遇到了舅舅，“外甥女啊……”

凰曦音忽然驻足，扭头看向舅舅，看这个被她连续骂了两次“滚”的长辈，看他脸上风霜雕刻的皱纹。

“您说。”她难得礼貌。





453 山中人


“诶？”舅舅有些愕然，他意外于这个被逍遥楼控制的外甥女竟然会这么礼貌，他还以为，对方会骂他一顿，让他滚呢。

“怎么了？舅舅？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凰曦音甚至主动引话。

“哦？哦……”舅舅咳了咳，他赶紧道，“比起魂灵，我们凤栖山更重视血脉。音儿啊，你记住，只要你愿意回心转意，废弃那门邪术，认祖归宗，我们凤栖山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真的敞开吗？”凰曦音似笑非笑，“你们就不怕被我们这些大骗子，再耍一遍？”

“自然是不怕的。”

“哦？凭什么？”

“逍遥楼那般行事诡谲，是因为没有根。一直以来，都是走投无路，或者天性凉薄之人，才会愿意加入逍遥楼。”

舅舅看着她，语气变得微微和善，“你若愿意认祖归宗，那就是有了根，有拉住你的牵挂，再去做那飘来飘去的枫叶，想必你也是不肯的。”

凰曦音不语，只是用那种淡冷又审视的目光，默默盯着这名记忆中其实很疼爱她的长辈。

“或许吧。”她轻声道。

下山之后。

凰曦音又去看了母亲。

“娘~”瞧见那位温柔可爱的人，她不自觉流露甜甜的浅笑，尽管对方目光警惕，似乎很排斥她。

她也不恼，很慢很细心地走近，坐在娘亲腿边，“我知道娘你把我忘了，但咱们可以重新开始。娘~你摸摸我的脸，好好摸摸，我是你最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