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呀。”
凰凝冰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凰曦音柔软的脸颊。
“女……儿?”她顾虑又犹豫地呢喃。
“嗯~”
“那我腹中的儿子呢?难道流……流了?”凰凝冰忽然又恐慌。
“没,他早就大了,也早就结婚了,哦对,他娶的就是你,他现在是我爹。”
“啊???”凰凝冰愣了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她脱口,“这也太变.态了!他、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凰曦音不语,就这样微笑盯着她,
过会儿,凰凝冰才一拍脑袋,终于琢磨过味儿来,她沮丧,“好吧,是,是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那是我和书清的儿子,亲儿子啊!”
“娘~~”凰曦音嗔怪揉了揉人的腿,细声细语劝道,“这有什么的,咱们凤栖山不都这样,你也就是天天跟人类厮混,跟他们学多了,才觉得变.态。”
“再说了,爱情呀……哪会那么靠谱呢?就算遇到一个靠谱的男人,也许最终的敌人——那个真正不靠谱,耐不住寂寞,品性会破坏感情的坏蛋,其实是自己。”
“爱情终归是短暂的,男人不会永远是娘你的男人,但你儿子一定永远是你儿子,亲上加亲,这才符合天道伦常,是维持稳定的道理,额……”
凰曦音突然觉得这段话好像有哪里耳熟,她捂着头,若有所思。
“女、女儿……”凰凝冰一脸惊愕和伤感地看着她,“能告诉我,谁是和你订婚的夫君吗?”
“是表哥。”凰曦音平淡道。
“可你根本不爱他,你爱的是另一个人,对吗?”
“嗯。娘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又不傻,我也是青春鸟……哦不对,我也有过你这个年纪啊。虽然好像一眨眼,青春就全过去了。”凰凝冰眸色伤感。
“青春那么痛苦,跳过就跳过呗~娘突然多了个我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女儿,应该开心才是~~”凰曦音主动搂着凰凝冰的胳膊撒娇。
“女儿……”凰凝冰有些不自在地叫了声,她贴近,又悄声问,“既然你不爱表哥,为什么不逃婚?我……嗯,娘支持你的。”
“为了一份爱情,放弃其他的全部。”凰曦音失神喃喃,过了几秒,她收拾好心绪,微笑道:“不了,用不到了,都已经过去了。”
凰凝冰欲言又止。
凰曦音看着娘亲涨红的脸颊,忽然能猜到娘亲想说什么话,于是她笑了起来。
就像在外打工受尽辛酸的年轻人,回到老家,路过高中时母校,看着里面朝气蓬勃的球场少男少女,会露出的那种笑容。
“娘~您好好想想吧,女儿先走了。”
凰曦音丢下这句话,又形孤影只地离开。
回自己洞府的路上,她遇到了凤无邪,同样地,这次她没竖中指,也没说“滚”。
没意思。
曾经她以为爱情是她仅有也唯一重要的东西,为了爱情她愿意做一片落叶,随风而飘,随雨而枯黄。
茎表的叶痕就是她反抗传统的符号,是一根向世界伸出的硕大中指。
后来……其实也没什么结果,只是都过去了。
她终于认清自己,认清自己的自私丑恶,认清自己的不负责任,认清自己是如此地害怕孤独。于是她又回到了这个曾经不屑的地方,尝试抓住那些好像不重要的。
凤无邪依然不舍又仰慕地看着她,不敢搭话,生怕她闹脾气。
她坐在岸边,望湖波粼粼。
心渐远。
凤无邪不是个好男人,他软弱,好色,毫无对下位者的仁慈,甚至畜养女奴。他小心翼翼把挚爱表妹捧上自己心中的神坛,然后用低贱的人类女奴发泄自己被女神忽视的怨气。
当女神不再是女神、那由憧憬和距离塑就的金身摔烂时,他还会再这么小心翼翼地珍视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凰曦音也当过男人,她知晓一个坏男人是如何喜新厌旧、蹬鼻子上脸的。
正因如此,不会因她予取予求而厌倦或轻视的秦无依,才对她如此可贵。
秦无依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可他们的感情却总是充满波折。以前作为江茗时,她想不明白,可现在跳出“当局者迷”,她想明白了。其实不是老秦不好,只是她不配。
这点,老秦不知道,她心底却很清楚,所以最开始她逃避,而后暗自窃喜地接受,最终又肆无忌惮毫不珍惜地亵渎践踏。
也许爱情不该一味追求“更好”,因为更好的人,也需要更好的自己去配合,但改变自己总是件麻烦事。比起自我提升,人更喜欢在自己习惯的粪坑里舒适仰泳,只要闻不见臭味儿,身下的柔软就是温床。
现实逐渐淹没理想,挫折像小锉子一样打磨平所有期待。
最终,婊.子配狗,癞蛤蟆抓绿豆,窝窝头配糠咽菜,这就叫“门当户对”。
454 你不是燕青
一条鱼被浪花打上来,凰曦音拎起鱼尾,凝视这条被命运抛弃的鱼,如果是秦无依,大抵会把它随手抛回去,但自己嘛……
“炖了。”
凰曦音把鱼丢给凤无邪。
她语气随意,没什么疏远,也没什么亲近地下令。
历经一大堆逗人发笑的糗事,一锅鱼汤终于被凤无邪配合侍女炖好,他像完成了什么宏伟壮举似的,满脸小得意地过来“献宝”。
糟糕的味道,糟糕的卖相,比起烹饪,这更像是鱼犯了什么天条,在被凤无邪上刑。凰曦音盯着锅中死不瞑目的鱼,若有所思。
“如果你能从湖里捞一只三条腿的蛤蟆,那我就答应嫁给你,以后不走了。”凰曦音突然开口,玩笑的语气,像在逗小狗一样。
凤无邪大喜过望,他立马命那可怜侍女下去捞出所有蛤蟆,可随即,他又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表妹,咱们凤栖山好像没有三条腿品种的蛤蟆。”
凰曦音刚走出五步,闻言,她扭过头来,一脸看笨蛋的无奈表情道:“你不会自己放一只吗?”
“哦,啊?”
凤无邪终于回过神,可凰曦音已经消失在林径深处。
三日后。
乾龙界,合欢宗。
灯火通明的白家大宅,花香与酒香远飘数里,谁也知道,此地正举行着合欢宗内常见的双.修宴会。
酒过三巡,迷香点燃,正是宴会气氛最暧昧的时候,已经有按捺不住的寂.寞男女搂在一起,私底下不规矩着,就连跳舞的师妹舞姿也愈来愈香艳婀娜。
“燕青”仍在不断给李道冥灌着酒,偶尔趁李道冥不注意,将纯度最高的合欢散兑在酒壶中。
李道冥早已深醉,美眸迷离,脸蛋潮红,双腿不安地扭动着,小尾巴已经被旁边不怀好意的师兄捏在手里。
她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抗拒,“青儿……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们回去吧……求你……”
“不行哦,你这样会让我丢脸的,你舍得让你爱的女人丢脸吗?来,乖,再喝了这杯。”
燕青娴熟哄着,将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