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她颤颤巍巍掏出传令符，想发讯给老秦求救。

然而，刚打开纳戒，脑海便升起一个念头，那心声是凰曦音的嗓音，充满嘲讽，居高临下：

【你也配向他求救？你做出那些事，难道就没有一点廉耻心吗？】

“可我很难受，我需要他。”江茗忍不住反驳，虽然这更像自言自语。

【需要就能利用他？这公平吗？这正确吗？你就是在欺负老实人！】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能不能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她不断念叨“滚出去”三个字，企图将那个糟糕的声音吼出自己脑海。

犹如机械般重复的咒语，并没能将那个声音驱逐，反而强化了她的存在。江茗就像跌入一个绝望的循环里，努力逃脱，却越逃越焦虑，不断被凰女心声拉回自责煎熬的泥沼里。

直到第三个心声——舞仙的出现，才勉强拯救了她。

【别吵了，先发讯吧，再不发讯，这符就要烧完了。】

舞仙有些无力地催促道。

凰女的心声骤然消失，江茗也不敢再回忆自己的念头，她手轻轻抖着，对传讯符注入了自己要传递的讯息。

做完这件事，江茗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己该不该隐瞒三生石中体验过的“未来”呢？

毕竟……那未来对她和老秦之间的“夫妻和睦”，实在不怎么友好。

凰女嘲讽的心声适时响起。

【呵呵，果然是婊.子，习惯性撒谎的骗人精。】

江茗一瞬间炸了，她唇颤着自言自语，像在和什么人吵架，“啰、啰嗦！丢的不是你男人！你当然不心疼！你不是决心要做凰女、嫁给凤无邪吗？那就别管我的事！”

【是是是，为了留住爱人，你什么都愿意做，包括欺骗、强迫、威逼、迷魂，真是太有爱情了，谁能比你会爱人呢？】

“这是善意的、白色的谎言……我能怎么办！大不了我好好补偿老秦就是了，我，我……你光会嘴上说得好听！”

她与凰女的心声，再一次争吵起来，这次直接吵了两炷香。

直到舞仙的心声再一次无奈叫停。

【先沐浴更衣吧，别等会儿老秦回来了，你还一身臭汗。】

“对！先洗澡换衣服……先洗澡换衣服……”

江茗嘴唇发白，踉踉跄跄走进浴室，一猛子扎进后院泉水里。

直到彻骨的冰水包裹身体，将她刻意散去灵力、不作抵抗的雪嫩肌肤冻得不断哆嗦，江茗才获得了片刻安宁。

她坐在池底，不停发抖。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自己难道疯了吗？

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是这种表现吗？为什么不太像？

她无论想做什么，无论产生什么欲.望，她的念头都会攻击她、打压她，甚至焦虑到极点的时候，还会有舞仙声音的念头调停。

就像一个灵魂里住了三个小人，在随时随地吵架。

理所当然。

直到秦无依回来，江茗这个“澡”都没能洗好，最后甚至是老秦亲自下水，把她从池底给捞上来的。

她已经无法离开肉体上的痛苦了。

至少，肉体上的痛苦能转移绝大部分注意力，令她脑中的念头不要互掐。

但在被秦无依抱上来、右手不经意抚过花谷的时候，江茗亦发现……好像产生涩涩的快.感，同样可以转移注意力，令自己不焦虑。

“求欢”自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凰女的心声依然会嘲讽她，但肉体上的欢愉足以令她忽略那些批判，专心沉溺于肉.欲。她缠着男人胡搞一次又一次，妩媚的嗓音比过去每一次都放肆。

秦无依也以为她是突然想要了，或者即将突破，拿他练功，历经最初的错愕后，便开始温柔地迎合她。

但在连续放.纵十一个时辰后，秦无依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突然这样疯？”

趁着中间稍作歇息的时候，秦无依搂着她的玉肩，耳鬓厮磨问道。

江茗脸红若飘，手指依然不停忙碌，她断断续续解释，“我……啊……我迷魂术好像出问题了……”

“哦？这才是你叫我回来的原因？说说？”秦无依忙追问。

江茗沉默了一会儿，她将自己遇到的困境，选择性托出，最终还是隐瞒了那个丧心病狂的“未来”。

反正……她都知道了，那个未来肯定已经作废了。

没必要再说出来，给两人间徒增嫌隙。

江茗如此宽慰自己说道。

尽管，凰女冷冷的笑声仍回荡在脑海中，化作那刺耳的背景音。

秦无依想了想，他不确定道：“我倒有个不同想法，也许……你的灵魂不是裂成了三块，而是自相矛盾，断不利落。”

“如果我没有分裂，我怎会仇恨自己呢？”江茗不愿相信。

“因为我们心中的世界只有自己，所有的爱，所有的恨，都只能对自己撒啊。”秦无依笑着揉了揉江茗的脑袋，这具尚且稚弱的身体，作出如此亲昵动作，就像安慰失恋大姐姐的小弟弟。

“不过这个不重要。”他话锋一转，“重点是，你还记得修行心诀，到了大乘篇，都会提到的一个概念吗？”

“不记得。”江茗半撒娇半吐槽，“我还是个菜鸟嘛~秦师弟不给师兄解惑，师兄哪里记得~”

“哪有你这样胸大的师兄？”秦无依戏弄地伸进雪山中间，玩笑般抓了抓。

“那也是你吸大的~”

江茗尽情展示着那份身为女子的娇态。

真神奇——与秦无依打情骂俏的时候，所有焦虑与杂念都消失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还是……单纯只是“情.欲”的力量呢？

秦无依将这个千娇百媚的“小师兄”再次推倒，手边轻拢慢捻，无处不娴熟。他一边与她胡天胡地，一边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

“以道修的修行观念，人其实有三个自己，唤作‘三性’，也有叫‘三灾’，与天地人三才所对应。”

“一个是旁人能见、我们自己却见不到的，唤‘相’，代表我们的躯壳、肉身；一个是自己能见、旁人却见不到的，唤‘灵’，代表我们的意识、存在。”

“还有一个，是自己与旁人都见不到，却又无处不在的，唤‘道’，代表我们心目中的理想世界、所相信的规则、脚下走的路。”

“这三个部分组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所谓修行，也是围绕这三部分，下四境修肉身，中三境修意识的具体，也就是元婴，至于上三境，便要追寻‘道’的实现了。”

“境界的名字不重要，甚至境界的数量也不重要，相、灵、道的修行，才是修行的本质。”秦无依侃侃而谈。

江茗听得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但也能隐约明白，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想要分享什么修行心得。可她还是无法接受，忍不住反驳：

“可无论我，还是哪个分身，我们都有完整的肉体，完整灵魂，甚至完整的‘道’，这也能算内耗吗？”

“真的完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