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

莱茵再次抛给了索菲娅一个难题，等待着她的解答。

索菲娅回忆着梦中龙威风的样子，又看向了现在的它被埋进黄金里的模样，想必——这就是法夫纳「谈判破裂」的后果。

那么莱茵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为了谁而问？

一下子，索菲娅又开始拿不准莱茵站在的立场了。

虽然现在的她无论如何都相信着莱茵，可是她还是会好奇，自己的这位骑士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先回答莱茵的问题。

谈判破裂很容易就会引发战争，洞窟外的人类盔甲与法夫纳的尸体就是很好的证明。

所以理论上来讲，若是想要和平，那就必须要让谈判正常进行，双方都必须低下头各退一步。

但是……如果不肯退让的话，如果就像是法夫纳那样的话——

——那样，与其在谈判之后宣布破裂，倒不如在谈判之前就让法夫纳冷静一点。

或许是真的拥有了所谓的勇气，在听到了莱茵的问题之后，索菲娅咽了口唾沫，毅然决然的回答道：

“那么，就、把它、打至跪地！迫使他、进行……谈判！”





第七十七章 抉择 （主人请订阅喵?）


虽然索菲娅说话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她却努力的想要说身为圣女的信念感，只是那微妙的台词让人听起来不免有些误会，不知道是要杀了龙还是要草了龙。

知道的是明白这是要谈判，不明白的，还以为要触发一下法夫纳的战败CG。

“这样的回答啊……”

但是莱茵显然是没有多想那么多，也或许是索菲娅的信念感让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若有所思的嘟囔着自己的话。

“嗯，是的。”

她点了点头，用坚定的语气表达了对自己说法的肯定。

即使看到了这头龙有如此庞大的身躯，也想象得到它夸张的攻击力与破坏力，但是索菲娅依旧没有轻易的妥协。

或许，她现在也算是个「死心眼」了，而且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而且就算真的撞到了南墙，她也会想办法把墙撞破吧？

倘若是没有正确的引导，她一定会选择撞它个头破血流，就像是狭路相逢，墙和她的脑袋只能有一个完整的存活下来——而这却只是为了别人的幸福。

是啊，只是为了别人而已。

高尚到让人觉得有些可怜了。

她所想要的，一直都是所有人的平安，也就是现在最难获得的「和平」。

哪怕是牺牲自己？

思考至此的一瞬间，索菲娅脑袋里想到了这个问题。

随后，就好像是在盲目的想要践行梦中那位骑士的高洁那般，她抿着嘴唇，在心中画了一个肯定的对号。

是啊、哪怕是牺牲自己。

哪怕是自己成为人们前进的一块砖石，这都是索菲娅心中所谓的「高洁」。

只可惜，她只是盲目的走进了死胡同。

那些要为神明献上忠诚，为所守护的人民献上生命一类的使命，就连失去了记忆，也正牢牢的刻在她的灵魂上。

就好像她从小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教育，这样无私奉献的教育。

好像生来，就是一个被「神明」所掌控的工具。

名为圣女或是圣骑士，这些名号听起来高高在上，但实际上，真正的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的，又有几人呢。

失去记忆的索菲娅尚且仍旧被敬神的说法控制住，又更何况那些一直学习着相应的礼法，一直沉浸在那样的氛围的其他人呢。

「神」究竟为何物？

看不见，也摸不到。

那他们所侍奉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是走投无路时得以安心的信仰？是心中所向的荣誉与荣光？还是说——他们信仰的，只是那句人口传唱的“感谢神明的恩泽”。

不得不说，能驱动这些“圣人”们的大多数都是他们心中那纯粹的信仰，这是他们前进的动力，也是他们心中的枷锁。

“所以你的决定还是要打败龙吗。”

一个「还」字，用的微妙。

莱茵像是无奈一般，说出来的话好像并非是一个疑问而是一句感叹，他一边说着，一边侧着身子，像是在法夫纳的断尾处摸索着什么。

“——不、不是。”

但是她所要表达的，其实并非是莱茵口中这样绝对的话。

“我、只是……”

她艰难的开着口，用自己笨拙的口才说着她真正想要说出的话。

“——想要、保护，它。”

作为圣女，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吗？

作为应该绝对站在人类这一边的人，真的要说出保护龙这样的话吗？

按照教会的规则，或许连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不忠」，一直被神明恩泽的他们，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判断才对。

那头巨龙一直都是恶的象征——大家都这么说。

就算是失去记忆的索菲娅，也能偶尔在一些修士的传教中听到有关龙本恶的说辞，通过他们的话来了解这个世界。

至于教会存在的意义，那就是毫不留情的祛除这种恶。

但是，或许是梦中对话影响到了她，索菲娅竟然觉得，那头被人称作“贪婪之龙”的法夫纳，并非是粗鲁的畜生，而是真正可以沟通的“灵兽”，真的必须要将「恶」字扣在它的脑袋上吗？

索菲娅甚至不知道几百年前，法夫纳究竟做了什么。

所以比起发起战争，找到更加强大的屠龙者打败法夫纳这种劳民伤财的事，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在源头就解决这场变故？

不让它发生，便不会有后续的纠结，也不会有现在这幅场景——这幅凄凉悲哀的模样。

那场梦中的对话，就好像是一场开卷考试一般，虽然对话的细节并不完全相同，可是每一句却又好像能够切合他们所讲述的主题。

无论是那位梦中的骑士还是现在的索菲娅，他们都不希望判法夫纳死刑。

倘若它当初能静下心去谈判的话，还会死的这样惨烈吗？

她好像已经想象到了法夫纳倒下去的场景，被切断了龙尾且身受重伤的巨龙如同一座山一般轰然倒塌，砸进了那些黄金之中，被其掩埋至今。

所以他们刚刚所说的所有话，都只是一段假设而已。

已经没办法再回到过去，回到故事刚开始的的时候了。

法夫纳已经死去，她这颗想要保护它的心毫无意义。

这种心情倒不是出于对法夫纳的怜悯——或者说她小小的人类，又有什么资格去怜悯黄金之龙。

她是已经将它视做同伴了。

很奇怪吧，明明只是在梦中偶尔的借着别人的嘴说着早已固定好的台词听着不会改变的回应，可是索菲娅早已在梦中将那位骑士当做“另一个自己”，所以对待法夫纳的态度，比那些并不了解龙的人温和不少。

当然，也只是同伴而已，他们在梦中的那副样子，还远远称不上朋友。

莱茵应该是受到了